思忖间,鸣休已经起身迎了上去,急切的连身上那件蝶戏百花的湘色锦袍都顾不上整理。

动作像精心设计过,微乱鬓发恰好勾出柔和的下颌线,衬的他娇弱柔软,无辜又圆润的眸子在与阮桉晋对视时带上些压制的惊喜,随即头一低,唇角紧抿,眉头轻蹙,看着坚强又委屈。

他无比乖顺的朝阮桉晋屈膝行礼。

“见过少爷,鸣休这就告退。”

没有告状,没有哭诉。

行过礼后,他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便恭敬的告退。

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般。

阮桉晋颇有兴趣的挑高了眉,这一手欲语还休的暗示玩的漂亮啊!

什么都不说,却比什么都说了更让人心疼。

只要他长了眼睛便能发现其中不对。

可他偏要装作没看见。

鸣休一步一颤的走了许久,始终没等来阮桉晋的挽留跟问话。

实在忍不住了,他回头一看。

阮桉晋眼里只有那抹清清冷冷的皎皎月华。

阮桉晋是长了眼睛,只不过眼里装的不是他。

心头酸涩重重压下,鸣休突然很嫉妒椋笙。

为什么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便可得到所有人的偏宠。

而他,费尽心思,却只是一个笑话。

微风习习中,鸣休听到两人的对话。

阮桉晋这么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少爷,此时竟会紧张万分的关心一个低贱小倌。

“怎么还动起手了?手疼不疼啊?”

这一刻,鸣休终于明白,只要有椋笙在,他便毫无机会。

几乎是逃一般,鸣休满心屈辱的离开了此处。

见人都走了,椋笙将手从阮桉晋掌心抽出,视线斜斜瞥向鸣休离开的方向,幽幽道:

“再不去追,你的新人可是要伤心的跑了。”

阮桉晋头都不抬,又将那只手捉了回来,放在掌心揉捏把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有什么好追的,这么大个人,总不会摔了一跤就要去寻死吧?”

“况且,我若走了,你可是会醋的。”

说着,阮桉晋顺手刮了下椋笙的鼻子。

如此亲昵的动作,被他做来也不显突兀,反倒有种肆意的风流劲儿,怪勾人的。

视线两两胶着,椋笙心跳莫名乱了乱,立刻别开眼,嘴硬道:

“你想多了,我不会吃醋。”

“是是是,你不会,你只是不会束发,需要我给你帮帮忙。”

阮桉晋顺势打趣,直将椋笙闹了个大红脸。

这事还就过不去了不成!

椋笙恼羞成怒,一把将人推开,折回了溯风居。

推开又怎么了?推开了也可以再黏上。

反正阮桉晋不要面子。

背对着阮桉晋,椋笙脑海浮现出方才那幕。

那样热烈的阮桉晋无视一切的奔向他,好像太阳奔赴月亮,给了他炙热偏爱的荣光。

被宠着的滋味,好像也不错。

嘴角轻轻上扬,椋笙悄悄朝旁觑了一眼。

阮桉晋正毫无仪态的甩着袖子,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

很聒噪。

很鲜活。

很好...

大约是夏日提前来了,空气中都带着丝蠢蠢欲动的躁意,呼吸也比往日灼热几分。

椋笙不由加快步伐,按捺着不再看阮桉晋。

哪知阮桉晋这个厚脸皮的噙着坏笑直往他面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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