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柱皱着眉头,对顾显说:“四弟,咱们家这么多年,别说丢钱了,就是个瓦片都是清清白白的。你别瞎寻摸,弄得兄弟们离心。”
“是啊,咱们家是穷,但是谁也没当过贼啊!”顾二柱挥着拳头,白了李秀娥一眼,“我看就是四弟妹自己不留心,别赖我们头上。”
顾三柱手插袖筒,不发一言。
他看得出来,四弟妹这是存心找事。先不说丢不丢东西,这跟你早起奉茶有关系吗?
大家乐乐呵呵起个大早,结果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怎么着,有钱人就是姑奶奶?
再说你就算真的丢了,就不能私下跟娘说?非得哭哭啼啼一通,好好的日子都给搅晦气了。
顾三柱摇头,四弟娶了这么个搅家精,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李秀娥啜泣道:“不是儿媳计较,那只手镯是祖父从海外收来,专门给我做陪嫁的,如今弄丢了,我心里觉得实在对不起他老人家。”
顾显尴尬地为她擦拭泪水,低声道:“我哥哥嫂嫂不是品行低劣的,一会我陪你找找,肯定能找到。”
“陪什么陪!”宁氏一听儿子学习都不学了,怒不可遏:“马上就要去进学了,不再看会书怎么行?”
李秀娥也闹起来:“找不到镯子,我就要报官!”
她本来就是借题发挥,镯子早就放在金玉儿子房里了。
一来小孩年幼,拿了也是情理之中,二来到时候她再以此为借口,回了娘家安心养胎就是。
结果说官差,官差居然真的来了。
大门被狂拍,宁氏只觉得这一早上过的是精疲力尽,扬扬手让香云看看是谁来了。
明晃晃的捕快服一亮,宁氏瞪大眼睛:“李氏,你还真敢报官!”
李秀娥心里咯噔一跳,澄清道:“不是我!”
领头的正是陈正,他直走到李秀娥面前,审问道:“昨日你带来的嫁妆都在哪里?”
这话问的李秀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说:“我的嫁妆怎么了?跟官府又有什么关系?”
“你祖父、父亲为财杀人,母亲知罪不报,现今已经全部关押大牢了。那财物正是随你出嫁,如今自然要物归原主。”
怎么会?
李秀娥哑然失声。
捕快见她两眼无神,也不再追问,直接破门而入,一刀劈断箱子,清数起来。
宁氏回过神来,狠狠赏了她一巴掌 :“丧门星!你们李家是不是故意的,晚一天我们都不会与你结亲,现在我儿全被你毁了!”
读书人重名誉,现在顾显的岳家是杀人犯,这让他以后还怎么立足?别说官场了,就是普通的交际往来,也会受到排挤。
况且,李家主事人都入狱了,产业必定被亲族瓜分,李秀娥是出了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根本轮不到她来分一杯羹。
这门亲事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臭狗屎,宁氏心里呕得想吐血。
李秀娥唯一的念头是: 完了!
李家倒了,她还怎么回去?
没有母亲的宠爱,没有奢侈的生活,剩下的只有在顾家日复一日的洗衣做活?
李秀娥看着婆婆怨愤的眼神,不自觉想寻求顾显的庇护,却发现以前情深似海的男人,如今也是一脸狰狞 :“ 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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