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杨清婉联想到杨大仁,扬声道:“详细说,不要漏掉每一个细节。”
楼罗锅咽了咽口水,回道:“其实我也是猜的。五年前,隆安县出了件大事,恰巧我当时也在场。”
这件案子当时轰动全城。
城东的当铺老板包庆人缘极好,他头脑灵活,经常倒腾稀奇玩意卖,因此生意很红火。唯有一点,包庆好色,出手阔绰,在花楼包了不少姑娘玩乐。其中最受宠爱的,还要数醉香楼的玉融姑娘,总是陪在包老板身边进进出出的。
有一日,包老板又点了玉融陪他,不曾想第二日,伙计进去换茶水时发现包老板竟死在了床上,玉融却不见了。鸨母报了衙门,听说身上的钱财都没了,就连手上的玉扳指也给撸走了,明显是玉融见财起意,所以杀了包老板。只是,即便是全城发了通缉画像,也没人见过玉融,坊间传言她寻了情夫一起逃远了,不知真假。
“玉融没走,她死在了隆安。”楼罗锅低着头,声音还有些哆嗦,“是我亲眼看到的。那天夜里,姑爷突然回了别庄,运了一个红木的箱子过来,说是打算秋天打猎用的弓箭和衣服,让我们抬到卧室里去。
我们就照办了,但是我见这箱子这么沉,里面的好东西肯定不少,就算丢个一两件也发现不了,所以我趁没人的时候又溜了进去。”
杨清婉斜倚在窗边,用手轻轻推开窗户,太闷了。
乌云密布,如墨水般迅速晕满天际,压的人心里难受。
她倒了杯茶水给楼罗锅,好让他润了嗓子接着说。
“也不知道我是幸运还是不幸,这箱子的锁扣特别紧,拿铁丝转了也打不开。结果就在这时候,姑爷回来了,后面远远的跟着的正是李老爷,庄头清闲自在,我可不想丢了这肥差,所以干脆滚到了床底下,想着等会再出来。
只听李老爷问,东西可到手了?姑爷从怀里拿出一枚鸽子蛋大的红宝石,两人都很开心,还小酌了几杯美酒。
原来,包老板是李老爷的至交好友,两人经常聊天对饮,最近包老板喝多了,炫耀说自己得了枚世间难寻的宝贝,还掏出来给李老爷过过眼。这宝石不论是大小还是成色,绝对是上上等,可惜不管出价多少,包老板都不肯割爱。
姑爷听老爷提了这件事,就出了主意,寻个姿色上好的花娘,靠近包老板。李老爷熟知好友的喜好,掌握了这些,玉融自然成为包老板的红颜知己,那他们拿到宝物还不轻松么。”
如此,包老板就成了温柔刀下的亡魂。
似是老天有应,此刻天雷滚滚,电闪雷鸣,雷霆之均劈向整个大地,亮如白昼。
轰隆——轰隆——
柳春不敢出声。
楼罗锅身子都软了半截,半天气都喘得上不来,茶水泼了自己一身。
“听到这,我已然知道那箱子里是什么,再不敢看。等到子时,两人才打开箱子,用布袋卷了拖了出去,我恍然间看到一只人手,白生生的。第二日,我才瞅到空闲钻出去,李老爷以为我睡迟了才起,发好大的火,让我移些花草到园中,来年春天也好看些。”
杨清婉发出一声嗤笑,她人骨血埋黄土,竟还有心思想繁花似锦么?
李家比她想得还要污秽。
暴雨已至,不管再怎么下,也冲刷不了犯过的罪孽。
杨清婉不解地问了一句:“包老板的家人呢?我怎么没在街上看到过他家的当铺?”
楼罗锅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这方面的消息,他住在别庄里,与街上相距几十里,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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