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裴刚刚过了二十周岁,还是个黄毛丫头。肖晴等四位班长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少妇,被花裴黑着脸拎到办公室里,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这是花家的工厂。
花父原来是市八纺织厂的销售科长,花母是那个厂的技术骨干,纺纱和织布车间都做过一把手。后来通过亲戚从银行贷了一笔款,成立了大华纺织厂。正赶上国内纺织业发展鼎盛时期,织机纺机厂房不断地添了又添盖了又盖,十几年下来已经发展到一千多员工的规模。
花裴从医校毕业,厌弃在医院里给病人打针喂药、端屎端尿的工作,遂了父母的心愿,到纺织厂从一名普通的纺纱工做起。两年多时间,凭着一双巧手征服一个个工位,晋升为一车间主任。
肖晴表示不服,私下里跟罗蜜欧等人没少嚼舌头。
结论是不服也得服。
不出意外,甚至可以说只要花裴喜欢,将来她的孩子还会是这家工厂的主人,由不得你去置疑。
花裴是花家的独生女,她生来就有这个权力。
除非她不要。
凭良心说,肖晴她们认为花裴是不可多得的得体型富家千金,做什么事都非常得体,既不喜欢耳提面命,也不喜欢盛气凌人,更不喜欢显摆嘚瑟。
即便如此,也绕不过心里头那个坎儿。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你手里拿着一块凉冰冰的饼。你恨的一定不是那双无辜的手,而是那碗肉为什么没在自己手里。
换个角度理解,就是那双手为什么不是自己的手呢?
思想开小差工作中会犯错。偶尔这么想偶尔犯,经常这么想当然就经常犯。
花裴黑着脸,当然是大家又犯了错。
一车间织的布出了次品,被客户退了回来。
“几位姐姐,不要嫌我脸黑!”花裴逼视着四位班长,“这是搞么子事呢?发出去退回来,不仅仅是厂里亏掉几万块钱的事,是我们在客户的脸上用刀割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肖晴她们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知不知道,别人其他五个车间,已经一年多没有出过一匹残次品了。一车间呢?不到半年出了两车!你们叫我这个刚刚上任的车间主任脸往哪里搁?”
花裴发起脾气来像机关炮一样,脸上也泛起一片绯红。
刘婉偷偷看在眼里,赔着笑脸说道:“看看咱们花神,怎么都好看,生起气来小脸嫩的都像朵花一样。”
旁边三个人连忙唯唯诺诺地附和。出了残次品要罚款,把老板千斤哄高兴点,让她把事儿顶了,最好罚不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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