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姑娘,瓶子是你打碎的吧?”花太太脸一沉,冷声问道。

姜思桐有些心慌。

但仔细一看,那瓶子的名字挺讲究,其实就是个玻璃瓶。

玻璃瓶能值几个钱?

姜思桐爽快道:“不知是谁把这个瓶子放在屋里,我不小心撞倒了它,它就碎了。”

“米姑娘,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赔偿的,你没有打算赖皮吧?”周妈妈冷笑道。

“我赔就是。”姜思桐大气得很。

米小昭心急如焚,连忙提醒姜思桐:“瓶子很值钱的。”

姜思桐抿了抿唇,看了米小昭一眼,眼神中都是“一个玻璃瓶,不值几个钱,本姑娘赔得起!”

花太太淡淡地道:“米姑娘真是豪气,令人钦佩。瓶子是我的陪嫁品,我娘家花了三千八百两银子买的。因你是无心之失,你给我三千两银子就行了。”

“什么?三千两银子?就这个玻璃瓶?”姜思桐眼睛瞪得老大,惊叫道。

花太太白了姜思桐一眼:“人家叫星月菩提瓶!”

米小昭也是既惊讶又担忧,一个瓶子要三千两,卖了姜思桐都赔不起。

周妈妈偷偷地瞟了花太太一眼,八百两的瓶子,说成三千八百两,这是想堵老爷的嘴,逼着老爷承太太的情,再也不好提李家的救命之恩。

反正瓶子已经碎了,老爷回来后也没证据说瓶子不值三千八百两。

太太好算计!

“要不,看在你阿娘曾经救过老爷,你又小小年纪死了爹的份上,我再让你少赔点,就一千两好了。”

价钱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

花太太斜睨着姜思桐,表面上是可怜姜思桐,实际上是在提醒姜思桐,爹都没有的人,不要总是想那些有的没的。

米小昭好想替姜思桐求求情,再少赔点,行不行?要不,就让姜思桐卖身为奴赔瓶子也行啊!

也免得她那么作!

“不,要赔就赔三千八百两。”姜思桐一本正经地道,“不用看我阿娘的面子,也不用管我死去的爹……”

花太太一愣,这米姑娘要摔破罐子了?

周妈妈也是一愣,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姜思桐,又有点心虚地瞟了一眼花太太。

“姜思桐,你疯了?”米小昭急得差点上前把姜思桐咬一口。

“反正一千两也好,三千八百两也好,我都赔不起!”姜思桐睨了米小昭一眼,对着花太太理直气壮地大声道。

“你……”花太太气得嘴唇都颤抖了,“你是打算赖皮了是吧?”

“我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个了。我不打算赖账,拿这个赔给你,你要不要?”

姜思桐把裙子上的玉佩解了下来,递给花太太。

花太太一瞅,那就是一块顶多值半两银子的东西,脸都气红了:“就这么个破烂玩意儿,连我家下人都不要。你不打算赔钱是吧,那就把你关起来,等你阿娘回来再说。”

说完,花太太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周妈妈心疼至极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瓶子碎片,瞪了姜思桐一眼,这才跟着花太太离去。

有下人上前来打扫碎片,还有两个婆子来拉姜思桐,要把她关进浣碧园去。

姜思桐如同英雄就义一般,头一仰,胸一挺,挥开了两个婆子的手,自己朝着浣碧园走去,还呵斥两个婆子:“把灯笼提好,给我把路照亮点。”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这米赖皮的心真大!

正常的姑娘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哭哭啼啼的,害怕担忧吗?

这位倒好。一不害怕,二不担忧,被押去浣碧园,倒像是去赴宴似的,比谁都有派头!

米小昭又急又怒,跟在姜思桐后面,一同去了浣碧园。

路上,姜思桐不时呵斥两个婆子不会打灯笼,使得她看不清路。

直到被两个婆子毫不客气地怼了几句,这才安静了一些。

米小昭不时扶额,叹的气比一年的都多。

花太太回到陶怡居,气得直顺胸口:“那个作精真是讨厌,那个厚脸无赖的样子,还以为我真拿她没办法了呢!”

周妈妈一边上前讨好地给花太太捶背捏肩,一边道:“太太,咱们拿米姑娘怎么办?那米无赖的脸皮三尺长的针都扎不进去……再说,要是老爷回来了,说不定会让太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么算了。”

花太太冷笑了一声,对周妈妈道:“传令下去,从明日起,让米姑娘去浣洗房洗衣服……”

“要是老爷回来了,只怕……”周妈妈有点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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