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荤腥,不是一般人都会避讳?而且,容九……
惊蛰想象不出容九爱吃这个的模样。
容九的口味,据他观察,还是偏清淡的,不喜欢甜腻,也不太喜欢辣口。
当惊蛰眼睁睁看着容九又夹了一块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
“你不是……你喜欢吃这种?”
惊蛰的眼神暗示,就飘向了那道菜。
“老人不是常说,以形补形,吃什么,补什么?”容九略有古怪地笑了笑,“有备无患。”
惊蛰登时手里的碗筷有千斤重,拿都快拿不稳。
……容九这话,是什么意思?
惊蛰:“这话,也做不得准,若我吃多了鸟翅膀,难不成还能飞?”
容九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嘲讽的凉意:“你要是能飞,我可得先把整个后宫,都先罩上网兜,免得你一个扑腾,就飞到宫外去了。”
哈,吃饭,吃饭。
惊蛰继续低头扒饭。
可这眼睛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去看那道菜。
“你很想吃?”
容九的声音凉凉响起。
惊蛰连连摇头。
容九:“无事,你要是喜欢,”他从桌下,摸出了一把匕首,那冰凉的外壳被褪去,锋锐的刀锋在男人的指尖上跳舞,而后落在桌上。
他用刀锋对准自己,却将安全的匕柄端推到惊蛰的手边。
“你随时可以尝试。”
容九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是那黑沉眼眸里,却蕴含着某种如猛兽般的凶狠,那像是能够把人燃烧的滚烫。
惊蛰已经很难忽略这种鲜明的暗示,他凄凉地看着满桌的菜,艰难地说道:“我,比较喜欢吃热食。”
容九凉凉地说:“人体内的血液,也是温的。”
冷白的指尖摩挲着锐利的刀锋,惊蛰看得胆颤心惊,都生怕下一刻,就真的哗啦开一道伤口。
“你,不,我为什么要喝人血?”惊蛰果断摇头,“它就算是热的,我也不喝。”
容九若有所思,将刀锋收了回去。
就在惊蛰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不会再被提起时,容九撸起袖口,露出一小截胳膊。
惊蛰心头悚然,有种古怪的预兆一闪而过,他霍然起身。
冰凉的刀锋划开皮肤,近乎无声的血肉崩裂,带来了鲜血的香甜。
垂涎的渴望,是最开始翻上来的,紧接着,惊蛰感觉到了奇怪的饥渴。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为何,人就已经扑到容九身前,头疼地看着那流淌下来的血。
虽然割开的伤口不算大,可血流如注,已经滴下来。
惊蛰觉得头疼,然后气得胸口也疼。
“我去给你找人来。”
他语气硬邦邦的,抬脚往外走去,就要叫人,“石黎……”
的确守在门外的石黎脚动了动,紧接着又听到一个阴森冰冷的声音。
“擅闯者,死。”
石黎立刻如他的名字,化身石像,在门外扎了根。
他忍住了冲进去的欲望,闭上眼,和那种奇怪的召唤力抵抗。
不能动。
石黎想,敢闯进去,真的会死。
陛下对屋里的那位,有着非一般的偏执,那古怪的占有欲让人看了心惊。
屋内,却是一派奇异的景象。
惊蛰被压在椅上,容九站在他的身前,就将他左右逃窜的道路都断绝了,一根手指滑过伤口,很快染上血色,“为什么不喝,你不是在渴望这个?”
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郁,惊蛰感觉自己呼吸间,都在吞吐着这种可怕糜烂的气息,他猛地咬住下唇,这才忍住大喊大叫的冲动。
“我不喝。”
他已然觉察到血气对他的吸引。
这影响到的,不只是其他人,还有惊蛰自己。
他的双手抓着椅子扶手,用力到几近痉挛,手背上都迸出了青筋,却也没动弹一步。
容九的声音近乎诱哄,冰凉里,有着暧昧的温柔,“你难道,不喜欢我,不想拥有我?”
有那么一瞬,惊蛰感觉到自己的心神,都被容九的容貌,声音,语气给蛊惑,这个男人,只要他愿意,他拥有着近乎妖魔的魅惑,轻易就能够动摇人的心神。
惊蛰艰难地摇了摇头,这下连话都不说,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就生怕再闻到那甜美的气息。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能将血味归结于甜美,就忍不住作呕。
惊蛰咬住牙齿,感觉到渴望的唾液充满了口腔,疯了。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根本无法接受。
容九的声音,终于染上了压抑的兴奋,他的牙齿微微颤抖了两下,那种贪婪的欲望在眼底短暂浮现,如同一头可怕的怪物。
湿腻冰凉的手指抚上惊蛰的手背,带着刺目的血红,他的力气很大,惊蛰几乎都要觉得自己的骨头被他捏碎。
惊蛰的手被扯了下来,容九掐住他的脸,低声说:“你需要这个……”
惊蛰挣扎着抱住容九的胳膊,“我不需……”两根染血的手指捅进嘴里,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焚烧起来的饥渴,几乎将惊蛰的骨头血肉都熬干了,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度起来。
舌头被无情地镇压下,连带着微不足道的挣扎,容九抬高手腕,将伤口抵在惊蛰的嘴边,那一瞬滴落进去的血气,几乎让惊蛰的身体挣动着。
不……
惊蛰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疯狂的渴望与理智的挣扎在他的眼底闪烁,他的呼吸在颤抖,带着炽热的渴望。
可他到底还是一点、一点,努力拉开了容九的胳膊。
湿漉漉的两根手指被抽了出来,其上的血色已经消失无踪。
惊蛰吞到了第一口血。
他猛地弓下腰,黏腻的感觉让他想吐,可无名的渴望,却让他期待更多,他需要……更多……更多……
容九看着惊蛰的挣扎,露出几分忍耐的叹息。
“还不够?”容九自言自语,不知何时,那把匕首重新出现在他的手里,“真是能忍,惊蛰,你的忍耐力,让我钦佩。”
男人的话听起来像是赞许,可是冰凉里,又泛着尖锐的恶意。
不够……
到底是惊蛰的渴望还没被满足,还是容九恶毒的欲望没有平息……他还想看到更多,希冀着更多,还想让惊蛰露出更挣扎,更痛苦,更加无法控制的一面。
匕首压在脖颈处,细腻的皮肤被划开的瞬间,惊蛰猛地抬起头。
他近乎彷徨地看着容九,血色,从肩头流淌下来,几乎是燃烧起来的焰火。
而这个如同恶鬼的可怕男人,正朝着他伸出手。
“过来。”
那是惊蛰最后的记忆。
…
乾明宫前,石丽君并没有等到回来的景元帝,只有宁宏儒带人回来了。
石丽君挑眉,看向他。
宁宏儒镇定地看了回去,石丽君了然地点点头,平静地说道:“秋日宴的骚动暂且压下来了,不过,寿康宫那边,应该会有动作。”
宁宏儒:“这一次,不会是寿康宫那位的手笔。”
石丽君赞同地点点头。
寿康宫势弱,德妃已经是她身边最高位的力量,如果她主动去针对德妃,无疑是真正将自己的臂膀全部都斩断。
太后绝不会这么做。
不过,到底是谁做的,也不重要。
自然,查还是要查,毕竟在这宫里,景元帝想知道的事情,还从来都没有查不到的,可查完后,景元帝会怎么做……
按着以往,如果德妃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查出来真相,那多半,也就这么过去。
景元帝很少插手后宫的事情。
这一回要不是因为无人可用,再加上,惊蛰参与其中,不然,皇帝未必还会去查。
毕竟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向来最喜欢看的,不正是斗兽吗?
石丽君的笑意淡了些:“……所以,惊蛰如何会知道呢?”
惊蛰去了御膳房,朱二喜才加强了戒备,最终这毒下在了茶水里,御膳房阴差阳错地避开了一劫。
这是巧合?
宁宏儒揣着手,老神在在地说道:“你管到底是为什么。”他现在已经看淡,觉得什么都不会让他奇怪了。
就算惊蛰是奸细,是敌人,是什么都好,景元帝难得想要的东西,就算攥紧碾碎,也绝不可能撒手。
既如此,惊蛰是什么身份,重要吗?
到底逃不开一个结局,也只有一个可能。
石丽君摇了摇头,到底没说什么。
茅子世匆匆赶来,就见乾明宫空无一人,哦,还是有很多宫人,可是景元帝不在。
皇帝又不在!
茅子世都要开始怀疑自己,他最近是什么运气,怎么每次掐准了点来,都找不到人?
宁宏儒看着天色,嘴巴抽搐了一下:“茅大人,您踩着的时间点……这可都晚上了。”这大晚上的,还来找事,不是讨人嫌吗?
茅子世理直气壮地说道:“晚上怎么了?陛下又不爱往后宫去,我晚上来找陛下,不正合适吗?”
这个时候,保准陛下肯定没事。
宁宏儒微笑:“合适。”
怎么能不合适呢?
可景元帝,到底是不在的。
茅子世纳了闷了,难道现在皇帝真的转了性子,正呆在谁家宫里温柔富贵乡?
可不能够呀。
景元帝最近不是死盯着一个小太监不放?
他这一回来,可就是为了这事。
茅子世手底下有人回了这么一条消息,有点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可能。
——惊蛰的母亲与妹妹,可能还活着。
…
一个时辰前,宫外还正热闹,虽然临近傍晚,可喧哗声不断,再过些时日,就合该是中秋。不少人家,都忙碌着准备东西,就是为了祭拜月亮。
柳氏,也是如此。
她刚回了家,就忙着处理买来的东西。虽然家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可是没到这些节日,她们都会祭拜,祈求着岑玄因转世安宁,岑文经在宫里安康。
“娘,我打听到了!”
门口,传来一道略有尖锐的女声。
岑良急匆匆回来,漂亮的脸上带着急切的热意,眼角那淡淡的湿红,把柳氏吓了一跳,忙从屋里出来抱住她。
“良儿,这是怎么了嘛?”
岑良抹去眼角的泪痕,“我,我刚才,终于打听到,爹重新下葬的地方,娘,过两天我们去看看吧。”
柳氏的脸上,也浮现出同样的哀色。只是难过之余,又有几分高兴。
“好好好,我们一起去。”
再过一月,是重阳节,那时候去祭拜本更合适,可是不管柳氏还是岑良,都等不了那么久。
左不过,也快中秋了……
就当做是,阖家团圆。
就是少了惊蛰。
一想到这个,柳氏就忍不住鼻子酸涩。
“也不知道,你爹的尸体……”柳氏叹了口气,此前无人收殓,就算重新安葬,也不知是否完整,“回头,咱们再打听打听,当初收殓时,是个怎么法子……”
柳氏担心,要是给岑玄因漏下什么,往后投胎,怕缺了哪里,不够完整。
岑良笑了起来:“娘,爹是在牢狱里死的。”
这分明是件悲伤的事,可她说起来,却还带着点欣慰的笑。
柳氏微愣,“怎么……当初判的,可是处斩。”
岑良抹着泪,却是摇了摇头。
“黄家不是出事了吗?我特地去官府前看的黄榜,有的字看不懂,就请了衙役大哥给我念,说是爹……在牢里经受不住严刑拷打,死在了牢里。黄庆天后来,在刑场上,用的是其他人顶替。”
这已经被查得清楚明白,贴在官府外几个月风吹雨打,而岑良在迟来了几个月后,终于知道这个消息。
她听完后,谢过了衙役大哥,却是一路哭着回来的。
柳氏推着岑良的肩膀,哭着,也笑着:“从前我就让你跟着教书先生读书,总是不肯听话,现在倒是好,都还要问人家才知道……好啊,真是……太好了。”
曾几何时,知道岑玄因是因为严刑拷打死去,竟是比砍头还让人来得高兴,不过是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幻想。
肢体完整,没有残缺,将来投胎转世,总能投个好胎。
柳氏刚这么想,却又有些惊慌地抓着岑良:“良儿,你说,那他们会不会,把你爹的尸骨收错了?不是说,被换了吗?那不会被丢到别的地方去……”
岑良抱着柳氏,趴在她的肩上摇头。
“没事的,娘,他们有招供的,也是埋在乱葬岗里,都被挖出来了,不会……不会有错的。”
柳氏颤抖着手,摸了摸岑良的头,轻声说:“好,今天娘去买些纸钱供果,明天,咱就去看看你爹。”
岑良用力地点点头。
黄家落败,连带着之前岑家的事,也一并翻案,这对柳氏和岑良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安慰。
她们若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身份袒露,说不定还能得到许多补偿,再不济,也会有人照应。
只是她们两人商量后,却是再不想涉足这些。如今她们靠着自己,多少也能生活,再不想回到以前的旧人旧事。
岑家从前,也不是没几个故交朋友,可是一朝出事,尤其还是得罪了黄家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愿意出手。
反倒是岑玄因交往的几个下九流的朋友,多次为他走动。
这种人情冷暖,柳氏是再不愿回去。
…
惊蛰在做梦。
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点。
他正在池塘边玩,岑良在岸上叫他,惊蛰却还是一个猛子扎进水底,如同一条快活的鱼儿。
冰冰凉凉的水流滑过身体,很舒服。
他喜欢水下的世界,很安静,没有太多的吵闹。
不知过了多久,惊蛰重新浮上来,就已经听到了岑良的哇哇大哭,娘亲抱着可怜的小女娃,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惊蛰。
“你个捣蛋鬼,给你妹妹吓成什么样子?”
他太久没有上来,把妹妹给吓坏了。
惊蛰嘿嘿一笑,小手撑着池塘边,就要爬起来。
结果,一双比他还要冰凉的手,将惊蛰小小的身体给举了起来。
惊蛰吓了一跳,在半空里胡乱扑腾。
“落水小狗。”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惊蛰小身子都僵住,紧张兮兮地低头,对上了一双黑沉淡漠的眼。
惊蛰下意识夹住两条细细的腿儿。
“哈哈哈贤弟,快将惊蛰放下,免得湿了你的手。”岑玄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是极其爽朗的笑声,“来来来,不适合说要下棋吗?”
容九夹着落水小狗,平静地说道:“岑兄,我有一个请求。”
岑玄因走到了柳氏的身边,伸手抱过岑良,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他看起来很年轻,外头的人总是不太相信,他在这样的年纪,就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惊蛰眼睁睁看着容九,对着他超级年轻的爹娘,吐露出极其可怕的话语。
“我请求两位,将来,把惊蛰嫁给我。”
强烈的羞耻感和恐慌,让惊蛰惨叫着从怪诞的梦里醒来,差点滚到地上去。
他拼命眨眼,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怪异的惊恐抛开。他是疯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噩梦,噩梦!
他爹怎么可能和容九做朋友?他和惊蛰家人出现在同一个梦中,是如此的惊悚,那个要命的请求又是什么鬼?
惊蛰拍打着自己的脸,啪啪的声音让他吃痛,很快清醒过来。
他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干净的手。
没有刺目的红,没有那几乎掠夺呼吸的蛊惑,也再没有那种灼烧的渴望。
惊蛰看向床外侧的男人。
他还闭着眼,似乎没有被刚才的动静吵醒。
容九的胳膊还抱在惊蛰的腰上,两人贴得很近,连体温都在互相温暖着,这让容九的皮肤难得有了点温度。
容九那过于冰凉的体温,总会叫人恍惚,他到底是不是人……有时候……或许恶鬼这个名头,更能套在他的身上。
就如同昨夜。
惊蛰的脸色,在回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后,一点一点苍白了起来。
他捂住嘴,身体轻颤。
已经再闻不到什么血味,可惊蛰仍觉得自己好像被血气缭绕,好像皮肉骨骼里都弥漫着那种甜美的味道……
甜美?
惊蛰下意识干呕,抓住自己的胳膊。
粘稠古怪的液体滑过喉咙,那种可怕的感觉,他再不想回忆起来。
那双拢在惊蛰腰间的胳膊,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容九的声音带着困意,虽然只有一瞬:“还想喝?”
惊蛰满腔的歉意还没道出来,就被容九这话砸得愣住。
容九撑着床坐了起来,只见他的手腕,还有脖颈处,都缠绕着雪白。该是昨夜惊蛰失去意识后,容九有处理过伤口。
容九慢条斯理地挑开,将包扎好的伤口,一层又一层地拆下来,胳膊,重新又递到了惊蛰的面前。
惊蛰连呼吸都颤抖起来,而后摇了摇头,“我不……我不喝这个。”
容九姣好的眉头蹙起,轻声细语地说道:“惊蛰,你会喜欢的。”
惊蛰捂着嘴,猛地推到了床里面,“我不用。”他非常再一次,非常坚决地拒绝了。
……为什么呢?
惊蛰有点茫然,已经是清晨,时效应该过去了,为什么容九还会……想让他,吸血?
容九细细打量着惊蛰的神情,那锐利到仿佛要把人给劈开的视线,几乎让惊蛰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男人的注视下毫无遁形。
而后,容九有几分可惜,抓着那落下来的布条,“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想。”
容九尝试着单手将伤口重新包扎回去,可是一只手,怎么都难以处理。
惊蛰原本是躲在床里面,不肯再出来。
可是看着容九一次,又一次笨拙地试图包扎的模样,惊蛰闭眼吐了口气,又爬了出来,坐在容九的跟前。
唉,他就算能感觉到容九是故意如此,还是没忍住上了当。
惊蛰一把扯过容九手里的东西,低头给他包扎起来。
他动作灵巧,将伤口弄好后,正想重新退回去当死尸,却被容九一把抓住了胳膊。
用的,还是那只伤手。
惊蛰原本要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不敢乱动。
刚才包扎的时候,伤口看着就有点崩裂。惊蛰生怕自己乱动,又生生撕扯出更多的伤痕。
“惊蛰,”容九冰凉的声音里,却不知为何带着无比滚烫的温度,“我很高兴。”
是,惊蛰的确能够觉察到,容九身上那澎湃到几乎流淌出来的兴奋。
他很少在容九的身上看到如此强烈的情绪。
他的手,强硬有力地拉起惊蛰的胳膊。
雪白锐利的牙齿咬在手腕上,扑腾跳动的血管里,是鲜活的生命力。
容九轻轻磨了磨牙,仿佛也带着某种古怪的欲求。
惊蛰茫然地看着男人的举动,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思,血色尽退。
如果说,容九还是希望给他喂血,是因为bu残留的影响,那这个举动,又是为何?
容九,也想要他的血?这也是bu的影响?还是说,从一开始,容九就是想这么做的?
惊蛰终于意识到,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那些暴烈的欲望,都源自于容九的本心。
天性如此,不可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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