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行?”艾以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你记着,你哥哥既然把你托付给我,你就乖乖听我的话。”

艾以因为愤怒,磁性的嗓音低沉,却给初令一种安全感,可是终究该他承担的就要他去。

初令矢口否认,淡漠说道:“又不是认亲。”

“你这孩子什么脑回路?”听到这里,艾以忍不住破功,语气里渐渐充满了强硬。

灼热而不满的气息在马车间里铺天盖地,明白艾以真的要发火生气之后,初令立刻收住,安抚道:“我有分寸。”

艾以闷声冷笑,剑眉紧拧,随后反问道:“你的分寸在哪里?你一个小孩子,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小孩子?

初令挑眉,回避他的不满,采用他最后的妥协,用保证坚定的语气对他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以性命安全优先,绝对不去做任何过分危险的事情。”

艾以面色没有任何改变,看样子没有被这话影响,他觉得这些是最基本的要求。

见艾以如此,初令哑口无言,他倾身靠近艾以,尝试讨好对方,他展颜对艾以笑道:“好吗?”

不得不说,初令有一张很讨喜,很惊艳的脸,一贯不含笑的眼睛突然笑起来让人没有抵抗力,如沐春风,在艾以心里留下重重的一笔。

但是艾以面对两次这种笑容,早就设了防,情不自禁的觉得这是初令迷惑人的手段。

说生气是有的,对好友的誓言扎进他的骨头里,他理解初令,也希望初令能明白当下的局面。

初文的身死对初令的打击毫无过渡的变为了恨意和偏执,如果初令不能亲自为初文报仇,说实在的,连艾以也会怀疑初令是不是国爵的孩子。

那个爱憎分明,英勇伟岸,有着强大家国情怀的前辈,他的孩子定不会懦弱无能,对他人言听计从。

就像大皇说的那样,这是初令的家事,是初令自己选的路,他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也没什么立场去左右初令的选择,他现在唯一能为初文,为初令做的就是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

艾以闭眼凝思片刻,睁眼时眼底里有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他扫了初令一眼:“记住你今天说的,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与我商量,任何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做,所有超出能力和安全范围的事情别管。”

先不管其他,初令见艾以终于松了一次口,他也爽快应下,说道:“我保证,肯定会做到你说的那样。”

“希望。”

艾以冷哼,扭头看着窗外。

初令轻笑一声,也转头看向外面,周围的景色飞驰而过,留下模糊的影子,知更鸟的吟唱声穿过翠绿的枝条,安抚去除二人刚刚争吵的怒火。

这个时候,一切的一切都还是平静的。

北殿

马车很快到达了目的地,稳稳的停在了大殿的门口。

秦德心里忐忑,刚刚上车见二人之间的气氛,不知道现在如何。

他下车替车里的人打开车门,艾以和初令相继从马车上下来。

艾以面色缓和至如常,神色没有了令人生畏的恐怖,初令面色也波澜不惊,眼底是风平浪静和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

秦德才感觉到,他们紧张的气氛已经缓和。

大门打开,一个和艾以身着不同款式军服的高大身影笔直如松的站立在门口。

目光触及艾以回来,西伯向前几步迎接,待他来到艾以身边站定,他恭敬问好,艾以侧目点头,表示回应。

他们一起走进大厅,艾以率先看向旁边的初令,语气平缓,认真问道:“用过早餐了吗?”

关心的话猝不及防,初令摇头回答道:“没有。”

艾以将外套,手套和披风递给身后恭候多时的女仆,也不打算继续责备初令,向秦德吩咐道:“带初令先去餐厅吃饭。”

“是。”秦德应着,他来到初令面前,低头微弯腰,用手指引初令,“小少爷,请让我带您去餐厅。”

艾以坐在大殿的银漆雕纹的沙发上,西伯来到他身边,冷峻分明的脸庞透出冷静和沉稳,俯身说道:“大人,属下今日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申请了调令,发去了警堡。”

“结果呢?”

西伯斟酌片刻,回答道:“属下已经表达您的意思,但军堡的意思,警猎长拜一大人说,他会亲自给您送来,不劳烦军堡去拿了。”

艾以无言,那狂野且放荡不羁的面容闪现眼前,二人互相针对的往事不堪回首。

他搭在沙发扶手的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沙发,说道:“看来,警堡很闲,这点事情还让他亲自来。”

西伯自知自家大人和那位大人向来不和,劝慰道:“目前警堡那边是这个意思,他们也回应了,会协助我们。”

对于这个处处和他唱反调的死对头,他一贯感到头痛,也疲于去应对。

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有好兴致来他这做客,但是也只能内心叹口气,妥协说道:“我会好好招待他。”

听着艾以的口气,西伯感受到他的不情愿:“大人,警堡掌握的信息比我们军堡更多,也更加全面,再者,警堡那时是全权负责围剿,拜一大人更是狼人里的佼佼者,对付反叛者,或许可以借他的力量。”

说到这里,西伯也想到了两个种族的血脉问题和渊源,他解释道:“属下认为,您与拜一大人如果说敌对关系,一定是势均力敌,如果是合作关系,一定是如虎添翼。”

“我与他难言兰臭。”艾以嗤笑,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无论如何也合作不到一起,“拜一的脾气我再了解不过,他是一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处事大意,为人随意,对付反叛者对他没什么好处。”

脑海里回想着这些年跟拜一的斗智斗勇,艾以也诧异于自己在他面前往往会失了礼仪和分寸:“他这人啊,如果不是他父亲逼迫,肯定不会踏入国事,能少有的事情就少有,能不惹的麻烦就不惹。”

西伯嗓音沉稳,认真说道:“可是这毕竟涉及了整个皇城的利益,是皇城的大事,无论怎么样,拜一大人还是皇城的政治军员,论公论私,和您合作是很好的选择,毕竟军警一家。”

艾以苦笑道:“可是他不认为,与其和我这个血族待在一起劳心劳力,他或许更加愿意去森林里狩猎,去草原上晒太阳。”

听艾以这么说,西伯也只能作罢:“那……真是太可惜了。”

艾以深邃的异瞳含义不明的盯着不远处的花纹玻璃杯,内心算计着,浅笑道:“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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