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边的人这么说,艾以怒气冲头,薄凉带着侵略性的气息传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他沉声道:“初令!你闭嘴,我们回去再谈。”

“不用,这就是我的决定,不会再变。”艾以的声音原本就属于不怒自威,现在听起来更加寒气逼人,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初令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他。

叛逆的臭小子!

艾以面色不佳,他深吸口气,压下现在就起身拉走他的冲动,提醒自己,现在是在大皇面前,别失了分寸。

连耶看到了初令的态度,也明白其中关联的前因后果。

复仇是一条看不清的束缚,一路的磕磕绊绊,石头泥泞,这种情绪会让你变得不堪,但它更多的是一种来自对所爱之人的祭奠,是在世的自己仅仅为亡灵所做的唯一事情,只是为了这个唯一,终究付出太多。

“既然初令这么说……”

连耶做了最后决定:“就这样吧。皇都医所是初家十几代人的心血,我也不忍看它转手他人,初令是最好的人选,恰好,这也是他的心愿所在。”

艾以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初令的执迷不悟和一股脑的满腔热血让他无言,眼下连大皇也变相支持。

见艾以仍然不愿服从,连耶的眼神有了一丝薄怒,看着艾以的眼神也带着锋利,他微眯眼眸,说道:“艾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是我的话不能听了?还是皇城军纪,皇族威严对你没有用?”

艾以沉默,已经感觉到连耶的不满,也知道他的屡次莽撞失了分寸,可他无法保持沉默,无论对大皇的决策还是对初令,他叹口气,回答:“不是。”

“初家未来的道路掌握在他们自己人的手里,不需外人参与。”

“国爵和初文是万不可能同意的,大皇,就像您先前说的那样,初家对我们皇城的功绩不可磨灭,我们自然要回馈他们的付出。”

“所以我给了他们地位和赏赐,怎么?在你眼里我是如此无能?需要你教我怎么赏赐?”

“属下不敢。”

“既然如此,不必多说。”

艾以低头不敢继续注视连耶:“初令刚至成年,没有对大局的判断能力,我们不能让他一意孤行,如果初令有了什么问题,如何向初家交代,这不是寒了国爵的心吗?”

原本沉默的初令不想再继续下去,他想开口结束这次会谈,也想向艾以表明立场,且坚定不变,道:“我会自己去交代。无法继承初家的使命和责任,我也不算是初家的人。”

“你懂什么?”艾以那只乌黑深邃的眼眸也开始有了晕红的迹象,原本骇人的红瞳也在初令的惊人话语里眯起,他看起来真的是气极了。

“好了,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吧,我累了。”连耶疲倦商议,听见初令这样说,心里松口气。

他转身又对初令说道:“如果改变了主意,亦或是你觉得艾以说的不错,随时可以反悔,我自然尊重你的选择。”

“是。”

“你们回吧。”

说完,连耶不等二人的反应,便扭头走向寝殿的里面,绕过磨砂波纹的屏风,不见了身影。

“是,大皇。”

待连耶已消失在屏风后面,艾以才从汹涌的怒意里平复出来。

他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带着一身逼人的冷硬站起身来,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能感受到明显的情绪。

“跟我回去。”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出去,也不管初令有没有回答,有没有跟上。

望着男人潇洒绝情的背影,初令深深叹气,点头跟上男人的步伐,清澈见底的浅色眸子里落上一层阴霾。

他是万分不想让艾以生气,多次在大皇面前表示自己与艾以的想法不同,已然让他觉得良心不安。

侍卫刚刚为艾以打开门,艾以便看见已经追来皇宫,在门外等候他们谈话的秦德。

秦德见到两人出来,眼神里充满不安,见初令还和早晨见到的一样,没有什么事情,他才放下捏紧的心,连忙问好,道:“大人,小少爷。”

临走之前,艾以嘱咐门外的侍卫在大皇睡醒后让宫医进入,再一次进行诊断。

随后,艾以,初令和秦德三个人无言的走出皇宫。

马车上

“秦德,回北殿。”

“是,大人。”秦德感受到了艾以语气里的不容置喙的冷硬,内心连连叹气,自责于自己没有拦住初令。

初令坐在艾以的对面,红漆真皮的座位配上细节满分的车室,更加显得奢靡,也显得气氛异常压抑和都不主动开口的窘境。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艾以发问和说教,但是良久不见对面的人有动作。

艾以支着头,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给他,没有情绪的眼眸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街道景色思考,英俊的侧脸隐匿在光线不定明暗的光影里,脸色阴郁的可怕。

初令眉间冷淡,斟酌一下,还是早点“领教”的好,他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听见初令如提琴一般悦耳的声音,艾以并不理会,仍然保持一个动作,看着似乎很轻松的靠在车窗旁,他的神态,连眼珠也没有转动。

片刻之后,艾以毫不犹豫的表达内心的想法:“我想抽你的脸。”

“……”

初令哑然,他端坐在那里,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不拦你。”

艾以移开看着窗外的视线,直视初令的眼睛,低声冷嗤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今天你来皇宫走这一遭,胡闹什么?”

少年目光坦然,没有一丝杂质,他很认真的回答道:“我只是想背起初家的责任。”

“哼。”

艾以坐直身子,侵略性的气息充斥整个车间:“你们初家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初文,你照顾好你自己和你哥哥就已经是海水去浇山上的花,不容易。”

“可这和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初令显然不赞同,甚至蹙眉反驳,“我难道要一辈子躲起来?你难道要护我和哥哥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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