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敲门,是慕栖洲。

“沈南意,开门。”

沈南意翻开被子立马下床,打开了门:“慕总?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慕栖洲垂下眼,看到她光着脚丫子踩在地上,眸间又是一暗:“拖鞋也不穿。”

沈南意不好意思地向后缩了缩,立马乖乖穿上拖鞋。

“这个酒店有个露台BAR,可以看到整个海城的夜景,要不要去?”

慕栖洲穿戴整齐,似乎,不容她拒绝。

沈南意想了想,也好,省得呆房间里胡思乱想:“那你等会,我换个衣服。”

慕栖洲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好。”

沈南意愣了愣,只好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更换。

慕栖洲手撑着额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有光。

两人坐电梯来到了顶楼。

这个露台BAR,并非全部露天。

吧台和卡座都在室内,室外的大露台是个半圆弧形,摆放着餐桌椅,零星有几桌客人在夜风中品酒看着美景。

慕栖洲选了露台最角落的位置,点了两杯苏打水。

沈南意有些讶异。

慕栖洲抿唇一笑:“我不喝酒,你,不可以喝酒。”

他可是见识过沈南意酒醉后的模样,不想再来一次。

沈南意也想到了这点,羞涩地笑了笑。

海城是一个海滨城市,海风吹来,有一股淡淡的咸湿味。

从酒店顶楼的露台向四野望去,一片灯火璀璨。

远处的高架桥纵横东南西北,车水马龙,热闹繁华。

沈南意走到了露台边,捂着捂外套,心似乎没那么沉了:“真漂亮。”

慕栖洲望着夜色,轻轻啜了一口水,润了润喉。

“是,很漂亮。”

他的眼角不受控地瞟向沈南意。

她微翘的鼻梁,那颗小黑痣,随着夜风跟随她的发丝,似乎在浮动。

很俏皮,很诱人。

“慕总,今天让你看笑话了,真不好意思。”

沈南意垂下了眼,闪过一丝落寞。

慕栖洲递上了苏打水:“不如,当我是你的树洞。”

沈南意葱白地指尖触碰他的手,接过了水,淡然一笑:“你会笑的。”

慕栖洲垂下眼,温柔又坚决:“怎么会,我们是朋友。”

沈南意抬眼望着他,眸底浮起暖意:“对,我们是朋友。”

“我的父母是一对丁克,他们很相爱。我的到来,完全在他们的计划之外。所以,我从出生后就被送到沈家,由我二叔照顾,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

灯火阑珊,沈南意却如此孤独。

慕栖洲悄悄地向她的身旁又靠近了一步。

“逢年过节,别的孩子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但我永远只有一个人。”

“记得有一年圣诞,那时我差不多六岁,跟小蓝差不多大。”沈南意对着慕栖洲比划了几下,“我养的小狗哈比不见了。家里的阿姨回了老家,二叔二婶带着弟弟妹妹出去过节了。我就一个人跑了出去,找我的小狗。”

当时还下着雨,沈南意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一路哭一路找,事后便发了高烧。

“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最后,在一个路边的垃圾桶旁看到了哈比,它已经死了。”

沈南意的眼眶,浮起了泪水。

“它吃错了东西口吐白沫,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僵硬了。”

慕栖洲放下了苏打水,捏紧了手心。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了沈南意。

沈南意没有拒绝,她接过了纸,压抑自己的情绪:

“谢谢。哈比是我小时候唯一的朋友。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养过狗。”

沈南意擦拭了眼角的泪痕,扯起了嘴角,朝着慕栖洲笑:

“所以我看到小蓝,就好像看到另一个被抛弃的自己。”

“慕栖洲,我,是不是很可笑?”

慕栖洲被这一抹笑刺得生疼,黑眸愈加深沉:“沈南意,一点也不可笑。”

他很心疼,他真的很想抱着她。

沈南意将手撑在阳台,垂下了脑袋,“谢谢,你真是一个好人。”

她看着眼底的无边夜色,幽幽地轻叹:

“慕栖洲,我好羡慕你,你是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慕栖洲眼眶微红,喉间动了动,“沈南意,闭上眼睛。”

沈南意有些茫然,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慕栖洲紧抿着唇,走到她的身后,张开了手抱住了她。

沈南意被温暖笼罩,身子一僵:“你在做什么?”

“治疗伤心的方案包括,同情,以及肢体安慰。”

(这是《超能陆战队》里大白Baymax抱着安慰小宏的台词。)

慕栖洲的下颌抵在沈南意的头上,任由夜风将她的发丝吹拂到他脸上。

温热的鼻息传递了他的心跳。

怦怦,怦怦。

沈南意的心跳随之加速,耳朵发烫,红透了耳根。

她被裹在慕栖洲温暖的怀里,热得像是在发烧。

慕栖洲将头移至她的脖颈,鼻息吹着热气,

“我就是你的Baymax,沈南意。”

沈南意大脑停滞,晴天霹雳,这句话像是一颗子弹,击中了她的心房。

这一幕如此熟悉,就像是过去也有一个人曾这样抱着她,低语呢喃:

“我,就是你的大白。沈南意。”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

砰。

怦怦。

怦怦怦。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