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哭,沈南意跟着哭。

她触景生情,俯在慕栖洲胸口哭得收不住。

这度化的活,根本进行不下去。

慕栖洲由得她哭累了,一手抱着小蓝,一手拉着沈南意,回到车里。

一路沉默,车窗外的灯火不停掠过他们的脸,忽明忽暗。

今晚,两人一鬼场面混乱,就像“武则天守寡”——失去李治(理智)。

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这僵局。

沈南意抱着小蓝回房,慕栖洲也默默地关上了房门。

他站在热气腾腾的淋浴头下,任由温热的水不停地浇在身上。

【沈南意,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他抚了一把脸,手撑在浴室墙壁,垂首嗤笑。

疯了,真是疯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沈南意可是他的学妹,是顾小芊的同学。

他,慕栖洲,是一个马上要结婚的男人。

他怎么可以对顾小芊以外的女人,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水自额间顺着脸涌入口中,他重重地吐了出来,笑得不能自抑。

没错,没错。

他只是同情沈南意罢了。

只是同情,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慕栖洲简单冲了一把,拉了条浴巾裹住自己,拿起电话打给顾小芊。

电话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他无比地烦躁,从茶几上抽了支烟点上,又打给了蒲世杰。

“如果你看到一个人,心会怦怦跳,那代表什么?”

蒲世杰:“看到人心怦怦跳?那肯定是心虚啊!我隔老远看见我家老头我就怦怦跳。”

慕栖洲:……

蒲世杰:喂?喂?

慕栖洲掐了电话,靠在沙发上抽了会烟,又打给了陈格。

陈格听完,话中带着点点试探,试探中又带着八卦的雀跃:

“老板,是沈小姐吗?”

慕栖洲闷哼了一声。

陈格在电话那头,忍不住笑出声:“果然是她。”

慕栖洲像是被戳破了心思,恼羞成怒:“陈格,你在跟我打哑谜呢?答非所问。”

陈格:“老板,我回答了呀。”

慕栖洲咬着烟,恨不得冲过电话线去揍他:“你回答个锤……”

“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女人心跳得怦怦怦,除了动心,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

陈格的话,醍醐灌顶。

特别难听。

“放你的屁。”慕栖洲一把挂了电话。

没想到,微信群已经热炸天了。

蒲世杰:阿洲,到底是对谁怦怦怦了?

何寂:天呐,阿洲,你爱上谁了?是哪个女的?好看吗?有照片吗?

蒲世杰@何寂:你怎么闻着味儿就跟狗似的。

何寂:你不好奇?他这个万年老树,居然会动心?确定不是顾小芊?

蒲世杰:阿洲,相信哥们,你就是想开荤了。

何寂:开荤?这么说,阿洲还是纯阳之身?哈哈哈哈!

蒲世杰:怦怦怦,你以为是爱?你那是馋人家身子了!

何寂:说说,到底是谁?顾小芊不在国内,是哪个小妖精?

慕栖洲@蒲世杰: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看见我家老头心虚了,怦怦怦。

慕栖洲@何寂:都跪安吧,扯犊子。

慕栖洲将手机扔在床上,整个人向后一仰,瘫在沙发上。

心动?爱?馋人家身子?

放他娘的屁。

……

沈南意半躺在床上,心堵得厉害。

吴芯(小蓝)的遭遇,让她感同身受。

吴芯这孩子真可怜,梦里还在啜泣,“爸爸妈妈,别丢下我。”

没想到她的父母,不仅已经放弃找她,甚至马上又要迎来新的孩子。

她心疼地摸着小蓝的脸。

这孩子哎……

她看着小蓝,就像看到多年前不甘的自己。

为什么有些父母是如此凉薄?

蒋英雨从前劝她,有的人六亲缘浅,生来便是渡劫的。

她是。

没想到,小蓝这孩子也是。

只是,她的福气并没有沈南意好。

她没有遇到蒋英雨,便离开了尘世。

沈南意重重地叹息,又想起了慕栖洲。

今天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又把他的衣服搞脏了。

她打开微信,给他发了条信息:

【慕总,今天我情绪失控,非常抱歉,衣服弄脏了我赔你。】

等了几秒,手机很安静。

慕栖洲没有回复。

沈南意拿着手机顶在下颌,自言自语:这么早睡了?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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