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呆呆看着此刻笑意温柔的宋音书,竟一瞬间觉得自己身体的不适感消散了许多。
其实两国纷争,受苦受难的一直都是百姓。
若是所有人都能像宋音书这么想,这人世间哪里还有什么生灵涂炭,流离失所?
“是我太过理想化了……”宋音书有些羞赧,“我总是这样……不忍见任何人受苦。”
“你没有错。”周凝又咳了几声,“是那些为了一己私心,不顾百姓死活的野心家有错。哪个普通老百姓不想过太平日子?”
“若是梁晋两国能一直这么和平相处下去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彼此之间的感情似乎又深了一些。
—
路修远来得倒是很快。
实际上,就算肖鹤川没有派人去请他,他也接到了朝廷的指令。
宋音书一听说他到达祥云镇,就对周凝说:“我不想见十七皇子,还请二公主帮忙遮掩一二。”
周凝颇感意外:“为何?你从前见过十七皇兄?”
宋音书秀气的眉头微微拢起,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周凝见她这副神情,不由瞪大了眼睛:“咳咳咳,本宫知道了!十七皇兄就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对不对?!”
宋音书:“?!”
还能这样编?
“难怪你说他身份尊贵,不想给他做妾……咳咳咳……”周凝完全认可了自己的猜想,“十七皇兄要娶妻的话……确实不可能娶一个大梁的普通女子……”
宋音书见她越编越离谱,也不知该如何阻止她,只好默认了这一切。
“总之,还请二公主帮帮我……我真的不能见他。”
“咳咳咳,你放心!本宫不会任由你……咳咳咳……被他抓回去做妾的!”周凝虽然疫症严重,说话吃力,但还是正义感爆棚地下定了决心。
于是,路修远来见周凝的时候,宋音书就躲到了屏风后。
一个月没见,路修远似乎消瘦了许多,本就清冷的眼神越发冷淡,即便见到周凝卧病在床也没有过多情绪流露。
“十七皇兄……你来送我最后一程啦?”周凝虚弱地朝路修远伸出手道。
路修远皱眉看了看四周:“病得这么重,怎么连个伺候你的人都没有?”
“有人伺候的,她恰巧去打水了。”周凝随口答了句,又问,“咳咳咳,十七皇兄,我这几日越发咳得厉害了,是不是快不行了?”
路修远在她床榻边坐下,开始为她把脉:“你堂堂一个公主,好好在宫里待着不行吗?这种苦活累活巴巴的抢来干什么?皇子们都避之不及,唯有你甘之如饴。”
周凝跟路修远关系其实并不亲密,但眼下听到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话,竟然觉得莫名窝心。
她在皇室里千恩万宠地长大,却不知为何,并不曾感受过寻常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
姐姐出嫁得早,妹妹又性格乖张,跟她不是一路人。
兄弟更别说了,每个人脑子里都装满了皇权富贵,对她偶尔的关心爱护也只是为了在父皇面前做做样子。
这几日她病得厉害,躺在这陌生的小镇,心思却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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