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站在门外,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摄……摄政王,老臣……”

“滚进来!”萧御辞嗓音骇人。

太医令不敢耽搁,赶忙推门进来,不敢抬头看震怒中的两人,屈膝一跪就开始行礼:“老臣参见……”

“别废话了,快去给宋太后诊脉!”萧御辞耐心全无地打断他的参拜。

太医令只好又抖着双腿爬起身,恭敬地走到宋音书身侧:“娘娘,老臣失礼了。”

宋音书不想为难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医,便沉着脸坐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搁在脉枕上:“有劳邹太医了。”

太医令亦寻了张椅子,坐在宋音书对面静心诊脉,片刻后长吁一口气道:“娘娘脉象很稳,体质似乎也强健了许多,还请摄政王放心。”

“孩子也很好?”萧御辞眸中闪过一丝紧张。

太医令见两人对此话题都不回避,索性也大大方方地答:“回摄政王的话,一切都好。”

萧御辞紧绷的神色终于和缓了几分:“你先下去吧。”

宋音书此刻也有些许庆幸,至少萧御辞没有当着她的面叫太医令验那碗鸡汤,还算是顾及到了她的面子。

太医令忙不迭地走出去后关上门,劫后余生地擦了把额头的汗,然后又跟着狻猊离开了相府。

经此一事,屋内两人都冷静了许多。

萧御辞尽力放缓自己的语气:“你既已早就知道此事,却一直没有伤害这个孩子,证明你心里……还是有……这个孩子的。”

宋音书没有说话。

她的矛盾纠结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本王的态度也很明朗。”萧御辞道,“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是要留下来的。”

宋音书抬头看他,见他眼中虽没了方才毁天灭地的怒火,但仍旧没什么温和的情绪,显然不是一个十分稳定的状态。

她识相地闭上了嘴,没有反驳他。

“你不愿意嫁,本王也没办法强迫你。”萧御辞又说,“但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伤害本王的孩子。

“从明天开始,你就回宫吧。

“本王会叮嘱李德顺加派人手,好好看着你。

“若叫本王知道你还敢动一丝一毫落胎的念头,本王自然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恐吓到这,他还觉得不过瘾,又贴近她耳畔,毒蛇吐信般哑着嗓子道:“若是这孩子没了,你们宋家上下,也不用在本王跟前碍眼了。”

宋音书僵直了身子,随即微微发起抖来。

她紧咬着牙,用力扶住太师椅的把手,才勉强控制自己不瘫倒在地。

“在你心里,我,我们整个宋家,都比不上这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

萧御辞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她,薄唇微启,冰冷至极:“宋太后,你莫不是忘了,本王好话说尽,你也不愿意下嫁……你既不是本王的王妃,宋家与本王就没有任何关系。

“而这孩子,是本王唯一的血脉。

“孰轻孰重,相信不用本王言明了吧?”

宋音书仿若冰天雪地里的一枝枯树,脸上血色消散殆尽:“摄政王的意思……哀家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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