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换上了清凉消肿的药膏,凌酒长长吐出一口气,立刻就有块软帕搭上了他的额间。
凌波轻柔替他擦了一把细汗,带着几丝戏谑:“怎么还出汗了呢。”
“明知故问。”凌酒不想搭理他。
凌波把帕子一丢,掀开薄被就躺在了他的身侧,长臂一捞,把他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北国一趟往返奔波了数日,凌酒身上还带了伤,方才洗澡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此刻蜷在凌波的怀里,他终于舒了一口气,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凌波的手搭在他的腰间,一下一下带着力度替他揉按。
午后的阳光有些微醺,从窗棂泼洒进来,晒得人浑身毛孔张开,神思就飘忽起来。
凌酒眯着眼睛,感受着腰间的揉捏渐渐慢下来,随即微微一顿,就停了下来。
回头一看,凌波陷在锦被里,睫毛微簇,胸膛起伏,呼吸均匀。
睡着了。
凌酒唇角无声的勾了勾,伸手把凌波搭在他腰间的胳膊轻轻往自己的胸口挪了挪,随即双臂缠着他的胳膊,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掌心,眯上了眼睛。
窗户没有关严实,几缕清风从罅隙间飘进来,卷起凌波的长发,微微飘起,落在凌酒的手肘之间。
凌酒忽然觉得胳膊痒痒的,眼眸一转就捉住了一缕调皮的长发,仔细看了看,伸手揪了一根下来,放在指尖绕了个圈。
想了想,又从自己的发间揪了一根下来,两根发丝放在一起,修长莹白的指节翻飞,打成了一个同心结。
他抬起了软枕,准备把发丝放在枕下,却忽然发现那儿已经躺了一根发丝,缠成了圈圈,好好的放在那里。
凌酒顿时想起来上午的时候看到凌波手里把玩的东西,嘴角一弯,牵了个弧度。
他把那一根头发,和自己打的结放在了一起。
随即轻轻挪走凌波的胳膊,穿上外衣走了出去。
凌酒走到柴房门前,一推开门,迎面扑来一股水雾气,当中一口铁锅果然是烧的干掉,只剩锅底一点点水渍。
外面太阳正好,现在把柴火挪出去,还来得及晒一晒。
凌酒挽起袖子,提气运力,一捆一捆把柴火抱到了院里,摊在太阳底下。
凌波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伸手一捞,就发现凌酒不见了,身边的枕榻还有睡痕,被窝却已经冷了。
他吓了一跳,翻身起来鞋都没穿就往外跑。
跑到庭院正好看到凌酒从柴房方向抱了一捆柴火出来,白皙的脸上黑一道灰一道,袖子高高挽起,胳膊上的伤露出一半的痕迹。
凌波立刻沉了脸:“谁让你出来了?自己胳膊有伤自己不知道?”
凌酒看他沉着脸,立刻把手上的一捆柴火往他身上一丢,语气也不客气:“自己搬!还不是听你说柴火浸湿了,怕你后面没得用。”
凌波接了柴火过去,随手往院子里一丢,大步往前拽住了凌酒的手,语气不善:“回房!给你擦把脸。脏的跟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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