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子忙不迭地从屋里跑出来,匆忙间差点跌个跟头。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白寒扬起满脸真诚的笑:
“李大夫,劳烦您随我出诊去瞧瞧我夫郎...”
李大夫惊疑地看了她一眼。
白寒居然会如此恭顺有礼?
又想到那个她那个时常挨打的丑夫郎,终究是慈悲心肠发作,叹息一声。
”如此,那我就随你走一趟吧“。
自己不走这一趟,回头那丑夫郎死了,良心上实在是过不去。
救人要紧!白寒拽着李大夫越走越快,李大夫好几次险些摔倒,几乎是被白寒拖着前进。
一路疾行。
李大夫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拽进门给阿九看诊。
“你这是要把人打死吗?良心狗吃了?”
李大夫惊得瞪圆了眼睛,心说这可真是个畜生。
白寒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原主留了这么大一口锅,她除了背着,还能怎么办?
因着阿九伤势实在可怖,李大夫开了不少药,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要五百文。
报出价的李大夫甚至有些后悔,这混混要是赖账,只怕她这一趟就要赔钱了。
白寒从破旧的荷包里掏出铜钱来数,几乎把整只荷包都掏空了才凑够五百文。
李大夫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不曾想过拖欠药费,又多问了一句,“真是给我的?”
白寒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去李大夫家抓了大包小包的药材回来,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荷包,白寒苦笑,这和身无分文也差不多了。
白寒生疏又忙碌地点火烧热水,端着热水进来给阿九清洗身上的伤口。
解开阿九破旧的衣服,只见新伤叠着旧伤,一派触目惊心。
白寒震惊。
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了,从衣摆撕下来的一块布蘸着热水仔细地擦洗着阿九的身子。
阿九在昏迷中因为疼痛细细地哆嗦着发抖,像只受惊的兔子。
虽然于心不忍,但手下动作不停。
白寒叹了口气,细细地将伤口全都清理了一遍,又从屋角找到了自己喝剩下的半缸酒,重新给伤口进行消毒。
大概是酒精的刺激性太强,阿九含糊不清地发出了声音喊疼,好在白寒动作迅速,快速地消毒之后,就把药膏细致匀称地涂抹在了伤口上。
药膏散发出好闻的香气,清爽冰凉缓解了伤口的肿痛,睡梦中的阿九也松开了紧蹙的眉毛。
干完这一切,白寒小心地给阿九喂了几口热水,就去厨房给阿九煎药了。
阿九醒来时天色已经擦黑,他感到身上的伤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显然是得到了很好的处置和照料。
身下柔软又厚实,全然不是平时的干草那般粗糙,而身上也有柔软又温暖的被子,彷佛置身温暖的云朵中,他舒服地喟叹一声,简直是像在做梦。
那会被暴打时难得迸发出得勇气已然消弭殆尽,无穷无尽的绝望和恐惧又如潮水一般无孔不入地包裹住了他。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没有穿衣服,又惊慌失措地坐起来,却因为扯到了伤口而又重新跌回床上。
阿九心慌意乱,猜不透白寒是不是又对自己做了什么,亦或者她又想做什么来羞辱他。
想到从前白寒一边咒骂嫌恶地打他一边做那事,阿九彷佛觉得身上更疼了,心里对白寒又是恐惧又是怨恨,泪水也控制不住地从眼角不断涌出。
咯吱一声,白寒端着碗走了进来,就看到阿九不停地掉眼泪。
“怎么回事,是哪里疼了吗?给我瞧瞧。”
阿九一边哭一边躲,“你 ,你想做什么。”
身上的伤口随着他的躲闪剧烈地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哭得更狠了。
白寒叹了口气,“我不干什么,你伤的重,我帮你上了药,把这碗药喝了”。
阿九虽然心中惧怕,可这药可是平时生病都舍不得买的好东西,意味着生的希望。
他乖巧地就着白寒端起来的碗,一口气把药喝的干干净净。
看着白寒温柔的脸庞,阿九有些恍惚,妻主今日,居然有些温柔?
不过这般奇葩的念头也不过是在脑子里转了个圈转瞬即逝。
白寒摸了摸阿九的头发,“你乖乖休息一会,我去做饭。”
没想到阿九听到这话,惊得眼睛瞪圆了,挣扎着就要起身,“我好了,我可以去做饭,您歇着就好。”
看着阿九慌乱的样子,白寒想起来之前有一次就是因为阿九没有及时做好饭挨了白寒一顿毒打,好几天下不来床。
啧,禽兽都没有这么禽兽啊......
可如今这口锅牢牢地焊死在她的背上,她只觉得心口阵阵发堵。
“别..可不敢用你...”
白寒将阿九摁在床上转身就走,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看着白寒的背影,阿九又开始疑惑,这么温柔的女人真的是白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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