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如直接打死我,去找你那相好的去,我就是做鬼,咳咳....”

沙哑低沉、怨气满满的一句话传入白寒耳中。

这句话彷佛是十八层地狱之下的恶鬼在低低咒怨,听着让人心里发毛。

“我这辈子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儿,就算不让我上天堂也总不能让我下十八层地狱啊!”

白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忙不迭地为自己辩解。

天旋地转间猛然睁开眼睛,发现穿着打满补丁的破衣烂衫不说,还身处一间同样破烂脏污的矮房中。

循声望去,原来刚刚发出“恶鬼低语”的是摊在她脚边的一个少年。

少年伤痕累累,浑身的淤青和瘀伤异常明显,呼吸急促而不稳,连说话都显得异常吃力。

彷佛绝境中的困兽,唯有一双眼睛亮闪闪地迸发出有如实质的绝望和恨意。

这是哪里?

这凶巴巴的像只小狼崽子的少年是谁?

我...又是谁?

“我...和你有仇?”

白寒有些心虚地小声问道。

那少年神色一愣,随即眼中的恨意愈发汹涌起来。

白寒毫不怀疑,倘若这小狼崽子还有半分力气,必定要狠狠扑上来撕下她一块肉来。

脑袋忽然一阵剧痛,大量的记忆忽然如潮水般冲刷她的脑海。

过往的一切如同飞速放映的黑白默片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光怪陆离。

白寒,女,笙京986大学历史博士,于凌晨三点三十五分喝了一口咖啡后猝死。

天可怜见,论文是自己写的,挂名是导师老婆的,夜是自己熬的,荣誉是领导的。

白寒燃烧了自己短暂的二十七年生命,为科研,为领导的事业添砖加瓦。

也不知道自己辛苦肝出来的论文会便宜哪个小婊砸。

苍天有眼,让她换了个身体又活了过来。

只是,只是好像有亿点点穷苦?

好不容易在现代攒了些钱做嫁妆,一朝穿越又是一穷二白,简直是史上最惨开局。

开局家徒四壁,附赠一个被打的半死,对她满心怨恨的老公,白寒觉得自己可能是史上最悲惨的穿越者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朝代似乎和现代社会很不一样。

这里是一个以女子尊的朝代,男子地位低下,只能仰女人鼻息过活,年满二十岁就必须嫁人,不然就会被官府带走充作军妓。

自然,就算是在二十岁之前乖乖嫁人,男子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要侍奉婆公,生儿育女,一旦不得妻主喜欢,就会被无情休弃。

眼前的少年气息奄奄,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惨样,白寒伸出手试图把阿九扶起来。

怎奈她一伸手,阿九就条件反射般缩成一团,显然平时没少挨打。

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抬起侧脸,优越的五官尽数现于白寒眼中,让人想起古希腊神像的完美轮廓。

没想到是个这么帅的大帅比。

将这么帅的帅比打成这样,原主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白寒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只是瘦的皮包骨头,辜负了这副好相貌。

不过,现如今这枚帅比,已经是我的人了。

这般想着的白寒还颇为兴奋地搓了搓手。

其实当下女尊国男子以柔弱娇柔为美,阿九身材高大,相貌冷硬,放在这个朝代,着实算不上美男子。

一定要说的话,算是丑陋。

不过,白寒可管不了这些。

她是个母胎单身二十年没尝过男人滋味儿的颜狗,如今阿九这枚帅比的脸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巴上。

到手的夫郎,再推出去?

英明神武睿智精明的白寒必不可能干这种事。

眼瞧着地上的小人儿昏昏沉沉要坚持不住了,白寒伸手直接将刚到手的小夫郎抱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自己力气变大了,还是小夫郎太过于瘦弱,她只觉得轻轻松松,甚至还能负重跑个几公里。

循着记忆走进了阿九所住的柴房,整理的倒是很干净。

可是柴房阴冷潮湿,地上只有一堆稻草用来睡觉时取暖,竟是连一床被子都没有。

白寒无语。

这是多么恶劣的生存条件。

心中又暗暗骂了原主一句,将阿九安置在自己的床上,抓起枕头下的荷包急匆匆地跑出去找大夫。

村里的李大夫住在村未靠近大山的地方,白寒匆匆上前敲门,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打开一条门缝,一看到白寒就避之不及的要重新关上门。

白寒眼疾手快地从门缝挤了进去,那小少年吓得面色苍白:“爹爹,爹,姓白的混混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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