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手上除了医院的付款凭证外,还有其他的证据吗?”温良对这个问题不太抱希望,他相信张奎之前一定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果不其然,江宽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其他的东西能证明您在被告单位工作过?比如工资条、社保、工作服、出入证之类的。”温良接着问道。
“我在厂子里工作六年多了,一直干机床。厂里从来没发过工作服,都是穿自己的衣服,工资直接发现金,厂里没给我上过社保,也没有进出证之类的东西。
我有几个同事,他们还在厂里工作,但是……人家也不可能为了我的事得罪老板!”江宽皱着眉头,一脸的苦涩。
“你把出事当天的情况再说下吧。”温良心里凉了半截,没啥证据,仅有的证人也不可能出来作证,这案子不好办啊。
“当天老板给我安排完活儿,我就开始工作,大约早上十点多的时候,一不小心车床削到了手上,我就感觉右手一阵剧痛,大拇指没了一节。”说着,他抬起了右手,给温良看。
“然后,我抱着右手大叫,有员工跑去找老板,老板不在厂里,正好他女儿在,后来她和厂里的会计连芳开车把我送去了医院,再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做完手术后,我在医院住了段时间,会计连芳来过两次给我送了些钱,说是老板给的,后来直到我回家,老板也没给个说法。
我出院后,去厂里找,但是保安不让我进门,说我不是厂里的员工,不让进。我去劳动局,结果人家说认定工伤要首先确定劳动关系,我提供不了劳动合同,不能认定工伤,让我去劳动仲裁。
张主任跟我说这案子问题不大,结果劳动仲裁没支持我。”江宽介绍道。
“医院付款凭证上的这个‘杨柠’是谁?”温良拿出证据问道。
“这个杨柠就是我们老板的女儿。”江宽解释道:“我们老板姓杨,叫杨大发。”
“这个杨柠多大,在你们厂里担任什么职务?”温良问道。
“大约有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五大三粗的,随她妈,可不讲理了。在厂里啥都管,家里的企业,您明白的。”江宽说道。
温良有些嘬牙花子,不好办啊!
昨天他在网上查过,机加工厂的工商登记上没有杨柠的名字,无法证明杨柠是厂里的人。而且在劳动仲裁时,对方的律师也矢口否认杨柠是厂里的员工。
厂里的会计虽然去医院给当事人送过钱,但给的都是现金,而且会计连芳仍在厂里工作,也不可能出来作证。
“温律师,我这一受伤,家里的收入减了不少,我家老大在读研究生,打点零工基本上能自足。老二在上外地上大学,每年学费不是小数……”江宽开始诉苦。
温良听得有些心烦,但又不能不听。
“江先生,您刚才说你们机加工厂有保安,也就是说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出,是这样吧?”温良灵机一动,问道。
“对呀!厂里存了很多客户的材料,如果丢了是要赔偿的。所以厂里二十四小时有保安巡逻。可保安也不可能给我作证啊!”江宽疑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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