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阿嫂不在家,采药归家又晚,李观晚上基本上都在小酒馆吃。

主要是老板娘家的味道好。

吃完之后,他会去另外几个稍远的摊子打包一些更便宜的食物,留作第二日吃食。

此时,他刚刚走进小酒馆坐下,靠着窗户,正好见到一个刻骨铭心地高大人影,背着背篓,一瘸一拐地朝着远处走去。

沿途相遇的路人,见到那人,下意识地避让了一下。

那人即便走路不顺畅,仍旧昂着头,脸上带着不屑地笑容。

正是独眼马。

此人原名叫马大力,母亲难产而亡,父亲是个哑巴,在他十岁的时候死了。

少时因为好勇斗狠被人打瞎一只眼睛,故而得此名号。

他欺软怕硬,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碰。

对于普通人,当真是坏事做尽,而惹不起的人,则是各种拍马逢迎。

这几年,手底下又收拢了七八人,个个都是跟他一样无父无母的热血小伙,做起事来心狠手辣,敢打敢拼。

普通的地痞流氓根本不敢和他们斗。

很快就在三柳街底层混得风生水起,赶跑了盘踞在三柳街的青狼帮小头目一伙人,并以此为投名状加入了黑熊帮。

有黑熊帮当做依靠,马大力又跟着人学了点拳脚功夫,行事更加嚣张起来,相比以往少了些谨慎,搞得三柳街是天怒人怨。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却如此落魄。

直至人马大力远去,路旁的人则是幸灾乐祸地谈论起来。

“不得不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被黑熊帮赶出来了。”

“废了一条腿,且看他以后怎么嚣张。”

“老子真想一铲子拍死他。”

“那你去啊!”

“呃……我连我家娘子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那你说个鸡儿。”

……

原来大下午的时候,独眼马喝了点马尿,拉着两个新加入的小伙子去开荤,结果果与人抢窑姐儿没抢过。

又不愿丢了脸面,回去喊了一帮人来。

本以为对方只是几个稍微有些力气的庄稼汉,看着又粗又黑的,往死里打就是了。

谁知,对方是黑云军的十夫长,带着手下的兵偷偷溜出来泻火儿,正在兴头上,且第二次被找麻烦,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场把独眼马打得吐血重伤,还打断了一条腿。

独眼马身强体壮,粗通一些拳脚功夫,又常年打架,寻常三五人近不了身。

但那十夫长可不是普通人,厉害得很。

摁住独眼马就是一顿扁,连带着那一帮小弟也被揍了。

不仅如此,那十夫长事后还伙同其余几个十夫长,领着手下的兵去了一趟黑熊帮讨了一顿酒钱。

至此,独眼马被黑熊帮赶了出来。

……

深夜。

荒山野谷。

一片阴沉。

马大力挣扎着,用双手翻新了坟土,拔掉了坟头草。

而后于坟前点上蜡烛,上了一炷香,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爹,孩儿发现,想要让人怕,凶狠拼命、蛮横霸道还不够,还得有令人畏惧的力量……

孩儿以后可能不是人了,如果忘记了上香,请恕孩儿不孝。”

说着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呜咽着哭了起来。

只是这哭声,听着有些令人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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