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时,马大力自认为还是个好孩子。

尽管他爹是个脾气有点怪的老实哑巴,尽管他是个没娘的孩子。

隔壁阿婆上街买菜摔倒在地上,他会热心地帮忙捡起菜,然后把阿婆背回家。

可有一天回家,街坊邻居都围在他家里,连巡捕卫也过去了。

说是他那个哑巴爹爹,偷了巷子对面的王婶婶家里的银镯子。

他爹拼命摇头表示冤枉。

那些人不相信,让他爹拿出证据,证明没有偷东西。

他爹说不出话,也拿不出证据。

那些人就疯狂地指责他爹。

他爹爹气急,跑到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当着那些人的面把左手的五根手指给剁掉了。

很多人不说话了。

但那个王婶婶却不愿意放过,

见到他回家,又说是他偷的,信誓旦旦地说他最近鬼头鬼脑的,眼睛跟贼一样,还污蔑他偷看过她洗澡。

然后其他几个婶婶出来帮腔。

其余人听得义愤填膺,又纷纷指责起来。

十岁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是愣在哪里,拧着头红着脸瘪着嘴,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他爹爹挡在他的身前,脸色涨红,顾不得手流血,手舞足蹈,呜呜呜地辩解着,却说不过那些人。

见得孩子越来越委屈,见到那些人越说越过分,他爹情绪上头,“啊”的一声,用菜刀抹了脖子。

血喷了出来,然后跪在地上,一边瞪眼看着那些人,一边用手抠脖子上的伤口。

只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

那些人被吓了一跳,纷纷退后。

这时候,王婶婶那个在巷子角落里玩泥巴的五岁闺女,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要抱抱,伸手的时候,那在冬日阳光下闪亮的银镯子,照得人心寒。

……

捻掉鼻涕,抹掉眼泪,马大力舔了舔嘴唇,嘿嘿了两声,从一旁的背篓之中,扒拉出两条蛇。

两条血红色的蛇,仿佛刚刚吸了血一样,散发出腐肉一样的恶臭。

让其中一条咬住脖子,另一条咬住瘸腿。

接着,惨叫声响起,马大力呲目欲裂,青筋暴起,浑身散发出一层若有若无的红光。

他趴在地上,五指陷入泥地之中,整个人不停地的抽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血蛇逐渐干瘪,马大力逐渐安静,但他脸上的肌肉却是扭曲狰狞,

瞳孔跟竖针一样,直至血蛇化作虚无,他站起来,甩了甩腿。

原本瘸掉的腿已经恢复如初。

他舒展了一下身子,蹦跳了几下,丝毫不见有伤的模样。

“库库库库……”

他压抑着笑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握住拳头,单膝跪地,一拳拳捣在地上,砸得地面咚咚响,留下一个个拳印。

“爹,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力量,再过几天,图腾入皮肉……”

突然,背后生风!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块大磨盘砸在了他的后脑勺。

他扑倒在地。

一个瘦弱的人影跳了出来,又猛地抡起磨盘,朝着他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

直至把脑袋砸了个稀巴烂,直至砸断了手脚,这才停歇。

“没错,这就是力量!”

一把扔掉磨盘,在地面砸出一个坑,坟前的烛光散发出苍白而微弱的光,隐约可见李观那张狰狞的脸。

呕……

先是一阵干呕声,旋即愣在原地,任凭晚风吹乱头发,一动不动。

直至山谷里的猫头鹰叫了一声,李观才下意识地用手捏了捏喉咙,紧了紧还在抖的身子,长长地吐出几口气。

与此同时,一直悬在心中的那块石头似乎落地了。

他径直走向背篓。

谢天谢地,马大力没有把背篓扔掉。

提起来,朝里面一看,吓得他连忙把背篓给扔出十几丈远。

途中,两具婴儿的干瘪尸体,掉落出来,滚进了草丛里。

“什么鬼东西!”

李观大骂了一句,难怪抢了背篓却没扔掉,原来用来装这种东西。

该死的家伙,到底害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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