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昨夜本王已派人将赃银埋进了后山,若他们本就无辜,官差也能搜到证物,将人全数缉拿。”

祁时见低下三分声音在蒋慎言耳边吐露道,这话着实令她瞠目结舌。“这这,这不就是栽赃陷害吗?”

哪知祁时见毫不在意,说:“倘若真个清白,他们也不会吃什么苦头,最多在牢房里呆上两日等事成之后便可释放。本王自会善后,为寺中观音重塑金身,捐纳香火,作为补偿。”

蒋慎言心想,若这话让无辜的僧人听见,怕不是要吐出血来。把人套住头一通乱棍之后再给些甜头,这就了事了,算哪门子道理?恐也只有祁时见这样的脑袋才能想出这种恬不知耻的主意。

蒋慎言转念一想,咂摸出他刚刚那番话中的滋味来,惊道:“原来昨夜满城匪盗闹事,是小王爷你……”

“嘘。”祁时见扇子点她唇上,令她噤声,自己却笑,“脑子还算活络,不错。”

蒋慎言一想那扇子刚刚打在贼子脸上又撞在地上,赶紧抹了抹嘴。“那殿下要把他们关进牢房是为何?”她念起对方曾说过的话,“殿下莫非是要请君入瓮?”

祁时见点点头,欣慰道:“天师当真聪慧。”

可蒋慎言觉得自己并不聪慧,因为她想不透,强贼被捕入狱如何能引得文婉玥之案的犯人现身?他们难道是一伙的不成?

可她没什么机会再问了,远处一个玄色身影翻身落下,跳进混战之局。只见他片叶不沾身,仅在每个拒捕顽斗的强贼身畔停留一瞬,举手间,余下尚在顽抗的贼人便一一倒地,无力再起,只能束手就擒。他凭一人之力,轻松扭转了局面。

影薄收尾后,行至祁时见面前躬身来报,低声说:“主人,何先生已妥当。”

蒋慎言闻言一瞪眼,忙问:“何叔怎么了?”昨夜到现在都没瞧见他,让她忧心忡忡。

“他今晨出诊时露了馅。文承望还是不信他,找来个良医与他对质。”

蒋慎言小小讶异出声。自己还曾保他,这不也一并露馅了?

“文承望约莫是察觉了些端倪,不好将他送官,便暂时把人软禁了起来,想必是要等丧仪结束一并算账吧?”祁时见余光一扫早早被下人拉去远处避害的文承望,轻笑道,“故而我叫影薄去把人救出来了,就当是人趁乱自己撬锁跑了,事后文承望想追究也无从对证。”

“他能坚持这么久,也不容易。”他必定指的就是何歧行。

看祁时见还打算奚落嘲笑何歧行,便知那人肯定是安然无恙。蒋慎言也就放心下来。

有了影薄刚刚出手相助,这文府中很快便又恢复了秩序,只是满地狼藉,今日这做七法事算是毁了,出殡良辰也已错过。

文承望苦不堪言,望着那一个个如败家之犬被押解拖走的和尚,恨不得眼神给他们后背灼出个洞来。可他能说什么呢?一肚子苦水只能自己尝,还要分神强颜欢笑与大闹一场的小兴王道谢。

祁时见自然是得意的,毕竟一切尽在他谋划之中,分毫不差。

可惜,这得意也没坚持太久。全被一个慌慌张张急奔而入的府衙跟班小吏给搅毁了。

那人跌跌撞撞几欲摔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祁时见面前来,扯着嗓子报说:“大事不好,殿下!宁方伯府上出事了!宁方伯他,他死了!”

旁边一吏目冲过来劈头盖脸一巴掌。“放肆!何谓死?”

“啊,”那小吏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才醒过神来,忙纠正用词,“小人失言,是卒,卒……”

“冷静点,”祁时见面色凛如寒冰,“说清楚些。”

“是是,回殿下,府,府尊命小人特来急报,宁方伯刚刚在书阁之内被人发现!卒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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