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文承望还以为这其中有些误会,指望着说上两句明白话。哪知他嘴才刚张开半寸,就见原本个个法衣庄肃的和尚猛然跳起,其中一人扯着嗓子高呼“走飘”,这分明就是匪帮黑话,其余十数人立马如鸟兽状四散逃窜,现场顿时轰乱!

官差抓人,追上后难免动起手脚,这好端端灵堂佛坛瞬间如炸雷落地,怒吼尖叫此起彼伏,混乱不堪。

蒋慎言见其中一和尚冲进女眷堆里,朝她们奔来,看那意思是要扯个弱女子当人质。说那时巧,就正好看中了身体虚弱的文夫人。蒋慎言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撩腿便踢。

那贼人哪能料到女眷里还有个会两下的,毫无防备,就被那一脚踢了个踉跄,险些翻倒在地。

蒋慎言展臂护在文夫人前面,余光向后扫视,发现文夫人吓得面色惨白,气喘如牛,便知她病情不妙,赶紧跟尚且还未腿软的侍女香瑛大声道:“快带夫人回避!”

“好好……啊!小心!”香瑛惊叫一声。

蒋慎言未来得及正过身去,就感到拳风呼啸而至!她本能闪躲,用师父教她修身养性的简单拳脚四两拨千斤卸了那力道,惊险避让开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被她一脚踢开的贼光头,正恼羞成怒直奔她而来。看来他也早已将什么人质肉票抛之脑后,一门心思就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蒋慎言是会些身法,但那些功夫最多能帮她翻翻墙、避避害,再多,便不成事了。对方毕竟是个人高马大的壮年男子,又是心狠手辣的强贼,她预感自己最多能撑三招,不如赶快想想退路,先引这疯贼子远离女眷娃娃们,让他们安全再说。

“贼秃子!有本事跟官爷们斗去,就知道拿女人撒气算什么英雄汉子?你是不是外面没根,里头没胆儿啊?”这种时候,粗鄙话永远最好用。

果不其然,那人本就恼火,这下添进三把柴,火烧得更旺了。嘴里骂着极难听的腌臜话就如猛虎下山朝蒋慎言飞扑过来。或许是盛怒冲昏了头,他连功夫招式都不要了,就一门心思凭着蛮力胡乱压来。蒋慎言要的就是他头脑不清晰。脑子越不清楚,套路就越拙劣直白,她抽身闪避的成功率就越高。

这下,她轻轻松松躲过,想也没想,就往院门方向奔去,一路边退边躲。

中途也有人想要上前帮忙,可不妙的是这贼子还不是个普通光棍逸夫,一身牛力气着实唬人,两三拳就能抡飞一个人。蒋慎言也就单靠脚下尚且灵活而对方又神志不清才能将将保命。

那贼人杀红了眼,就像要置她于死地,一拳比一拳抡得狠厉。蒋慎言退无可退,再多一招自己必死无疑时,猛然引颈大呼:“你别看戏了——!”

话音一落,就在周围人还为这话何意而懵然之间,一把牙骨泥金扇如飞花过水,劈着风就直奔贼和尚面首而来,正当命门一击。

那人毫无防备,任凭扇子重砸在脸上,竟似有千钧之重,整个人一瞬如纸片般飘然飞起,又轰然倒地,口耳流血,彻底失去了意识。

骨扇落地,幸而是聚头合拢的状态,否则以此内力,那贼子的脑袋怕是要被开瓢的。

蒋慎言看那人胸口还有浮动,才深深吐出一口气,终于稳住了身形。而身边已然多了个人,正轻巧地嗤笑道:“还以为天师能再斗三回合。”

蒋慎言弯腰捡起那聚头扇,交还于他。“殿下高看小人了,至多一回合,小人就要与殿下永别了。”

祁时见让扇子在指间打了个转,冲她翩然一笑,再放眼看这好似人间悲喜闹剧的院子,道:“不出半柱香,这便了结了。”

女郎也看,好奇道:“殿下如何得知这些和尚就是匪盗的?”

“不知道。”

“啊?”蒋慎言看他一脸淡然自信的神色,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对方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本王仅是直觉那丰山寺必定有妖,便试探而已,没想到还真探着了。”

女郎木然,晃神才醒悟,这人是天下第一厚脸皮的无耻之徒,自己怎么就一时给忘记了。

“你,你不怕万一猜错冤枉了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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