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碎碎开花吧,她默默地捡着玻璃碎片。

林浩天抓住了她的手,让她停手,有专业的清洁工来处理。

她默默地看着清洁工搬走了烂椅子,扫走了玻璃碎片,用湿拖布拖走了玻璃碎渣子。

“你不要多心,”林浩天还会安慰人,让她有些吃惊。

从施雨昊的话里可以判断,他与自己的仇不小,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室内飘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她嗅了又嗅,香气就在鼻子前,她闻到了他的血液味道。

香气实在迷人,她的口腔一直分泌口水,吞都吞不及,连说话也带着水声,不得不以手遮住嘴巴,挡住彻底放飞的唾沫星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和他有什么仇?”

他另一只手按住手臂止血,淡淡地说,“你不要和他计较,他是性情中人,不会遮遮掩掩,心里过不了从前的坎。”

“从前到底有什么坎?我是谁?”

他默默地看着她。

她无奈地摊摊手,“林浩天,我们把话说清楚好不好,你们把我弄得很懵,我莫名其妙地卷入你们的仇恨中,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缄默。

他侧躺在病床上,左手无名指再次戴上了黑戒指,他摩挲着戒指。

他真奇怪,男人的结婚戒指戴上就不取,他的戒指时有时无。

“你的戒指很特别。”

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戒指,默默地放下手,仍旧摩挲着它。

她找到大搪瓷杯添了热水,从茶叶罐摸出一小撮茶叶扔进去。

茶汤清淡宜人,特别适合她的口味,她猛然发现,自己真的更喜欢喝茶汤。

“能说说银簪子的故事吗?”她坐在床头,银簪子搅得自己夜夜都是难以言说的梦。

“定情物。”

“谁是小七?”

林浩天的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

她捧着大搪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茶汤,眼睛一直看着他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小七?”

“银簪子告诉我的。”

他咧了一下嘴,淡漠地说,“那你就让它告诉你小七是谁。”

说完,他侧过头,呆滞地看着窗外,这态度不太友善,银簪子是他的软肋,他不太喜欢提起。

喝了半杯茶,他不说,她无话可说,空气沉寂又无趣。

她走出病房,保镖一步不离地跟着她。

想了一想,她去太平间悼念二十三个不幸身亡的后生。

好几十具尸体,她掀开尸布,苍白的脸庞,紧闭的双眼,确实好年轻。

揭开第二张尸布,她的心脏被猛烈地捶击了一下,她慌张放下尸布,退后好几步。

初次见面的情形历历在目,活泼调皮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子车干,你最帅,”喊得清脆喜人。

可尸布下的她紧闭着嘴。

她定定神,重新揭开尸布,慢慢往下褪,子弹打碎了室友的胸脯,她一下子盖住尸布。

同来的保镖把弄皱的尸布铺得平整,“她是施家老九的小女儿,鬼灵精怪,施家都拿她当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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