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电话来电邀请她到远洋集团医院的VIP3病房区,她猜测与林浩天有关,而且消息不吉利,慌得撇下手中事情直奔医院。

医院附近戒备森严,各条要道均有荷枪实弹的警察把守。

侧边道路拉起了黄色警戒线,一条街被隔离。

街中央的血泊中躺了一个男人,脑部流出一滩白津津的液体。

警灯不停地闪烁,戴着白手套的法医正在取证。

路人说,半小时前,死者从医院VIP走廊跳下来,当场摔死,相机摔成了碎片。

她看了一眼死者,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对折,估计身高一米八左右,格子外套很贴身,露出强有劲的手臂,与她见过的文弱记者截然不同。

他肯定不是记者,应是外国特工。

从侧门进了VIP区域,经过探测器门,身上发出嘟嘟嘟乱响,几名安保倏地扑过来。

她镇定地取出裙子口袋里的金属口红扔给保镖。

检测员将口红放在监测器上重新检测,亮了绿灯,所有物件放进了留存箱。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想,安保如此严密,林浩天应还活着。

走到VIP3的门口,两名精壮的安保警惕地打量着她,另一名黑西装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报纸。

保镖替她推开门,偌大的一个客厅,舒适的皮沙发,简洁的茶几,一应俱全的家私家电,还有一扇小门。

她走到门口,病床上蒙了一张洁白的床单,床单下从头到脚蒙了一个人,从身形可以判断,应是林浩天。

她两腿一软,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床头边上坐了一个人,垂着头,佝偻着腰,两手捂住脸,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穿着条纹棉短裤,裸露的腿上也缠着纱布,露出的皮肤很是白皙,鹿天宇!

林浩天,他还是死了。

她顿时口干舌燥,强忍住眼泪,想不到林浩天死了,自己居然如此难过。

鹿天宇松开手,抬起头,两眼发红,怨恨地说,“朱小姐梦想成真,可以放三天三夜的烟花庆祝。”

“我没有盼他死,”她的声音已失了方寸。

他平息一下情绪说起叫她来的原因,凡岛流传着林家很多版本的传说,其它的不说,有一个版本倒是真的,就是林家男人的靴子让女人脱了,才算真正成年。

他没有女人,临死前,想让梓若子替他脱下靴子,让他给祖先有个交代。

好奇怪的家族传统,而且还指名道姓让她来脱。

人都死了,而且因她而死,她还推三阻四就太不讲道义,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鹿天宇认真地重复,“你想清楚了,林家的女人才能替林家的男人脱靴子!”

这怎么好?

她犹豫了,难不成,脱了靴子,自己以后就成了林家的女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鹿天宇显得有些着急,“嗳嗳嗳,你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只是骗骗祖宗而已,我也不会散播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脱靴子,换便鞋,也就一个仪式而已,成人之乐,也就自己之乐。

她走到床尾,掀起床单,一对裸露的特大号的脚板,比自己的脚还大,脚背掉皮,抹了一些药水,脚皮还很新鲜红润,应刚死不久,撑了那么久,还是没有撑过去。

她看着伤痕累累的大脚板很是难过,鹿天宇拦住了她,“别,还没到时候。”

“我今天有空,”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人少,脱了鞋也就天知地知他知自己知。

“你还要暂留在医院,等我们办妥事,你才能走。”他笑得很阴森,一张俊秀的脸生起气来也特别好看,一把揭开死人头上的白床单,“表哥,你输了。”

林浩天平躺在枕头上,一对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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