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妾一片好意亲做羹汤侍奉姐姐,姐姐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能污蔑我下毒?!……妾出身在翰林世家,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做这等粗活。但妾自知嫁给相公之后,便应以相公为天。安馥珮虽然是商人之女,身份卑微,但她是相公的原配夫人,妾不顾屈辱,自贬身份,亲自侍奉。妾真的是一片好心……”
蔡思源越听越烦躁,狭长的凤眼滚动着狠毒。
在他想尽办法为朝廷分忧之时,没想到他夫人身边的一个小小丫鬟竟要拖他的后腿。
安馥珮有没有感染时疫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
蔡思源现在需要的是有这么一个人,身份足够尊贵和醒目,对他而言却又不那么重要,可以为他牺牲,以便激励民情,鼓动他们迅速实行他的铁血政策,平复时疫。
想到这里,他那双野狼般阴鸷的眼,化作刀子扎向丫鬟花红。
“惜儿堂堂翰林千金,知书达礼,岂容你诬蔑!”
他猛地夺过仆人手中的铁锹,扬手向丫鬟花红头上拍去。
但铁锹凝在半空,忽然动弹不得。
不知安馥珮是如何从活埋坑中出来的,她身上沾满了湿漉漉的泥土,只有一张脸白皙如玉,像一截刚从淤泥里挖出来的莲藕。
她一只手抓住锹柄,反向一扭一送,就把玉树临风的状元郎摔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她纤长手臂当风一动,也不知她是如何运作,便抓住了易惜儿的脖子,狠狠用颈。
被夺去气息的易惜儿满面通红狰狞,毫无美感可言。
“我染了时疫,所以需要活埋是吗?”
女孩戏谑的声音,轻飘飘传出。
旁边一众挖坑的仆役大惊失色,“啊?她是怎么出来的?神鬼附体了吗?”
蔡思源一骨碌从泥地里爬起来,惊恐呼叫,“安馥珮,我警告你放开她!”
安馥珮轻轻一笑,翩长的睫羽翕动,有春风拂槛之美。
“放心,我无杀生的癖好!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女孩勾唇,戏谑之情无以言表,手掌上移,捏住易惜儿下颌骨,迫得她张开红艳艳樱桃小嘴。
“呵忒!”
女孩吐了一口痰,精准无比,落入易惜儿口中。
女孩手指一动,易惜儿嘴唇开合,已不由自主将痰呑落肚。
“恭喜,不出一日,你也要染上时疫了。惜儿,届时你自请活埋吧。蔡状元会向圣上奏请,赐你一座牌坊的。”
安馥珮懒洋洋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
易惜儿大声咳嗽,手指伸入咽喉,想把吞下去的痰吐出,干呕不止,却是徒劳。
蔡思源睁大了双眼看着安馥珮,英俊的脸颊肌肉抽动,“你!恶心!果然商贩之女,粗陋之人!”
“别急,也有你的份。”女孩的声音分明慵懒,手上动作却迅猛如风,已用同样的手法将蔡思源抓住。
转眸之间,波光掠过,秀眉蹙起。“咦,太丑,下不去嘴。”
蔡思源自诩有潘安之貌,却被安馥珮嫌弃丑陋,不由得涨红了一张俊脸。
“安馥珮,你要不要脸,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蔡思源气愤之极。
当然,他最大的担心是,安馥珮打断了他的计划。
他深恐他的铁血政策出现波折。
安馥珮淡淡,“脸,当然要,可惜你没有。送你安家的传世银针罢!”
女孩摸了摸皓腕上的空间镯,取出手指长短的一根银针,迅速无比地对准蔡思源三个穴位扎下。
“恭喜,长命百岁,断子绝孙!”
安馥珮三针下去,直接物理切割,伤了他的肾,以后蔡思源是没办法做个男人了。
而蔡思源丝毫不知安馥珮对自己做了什么,三针过去,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狠狠地瞪着安馥珮,“我劝你回头是岸,能为此次阻断时疫作贡献,是你的荣幸!”
但安馥珮压根不理会他的良苦用心,她垂眸瞥了眼地上的土坑。
“坑挖得不错。”
女孩将蔡思源丢了进去。
还有,怎么能少得了易惜儿呢。
安馥珮随手抓过易惜儿,将她也丢了进去。
“不是要为朝廷作贡献吗?除去你这个祸害,便是为朝廷作贡献了。”
女孩说完,抱起伤重的丫鬟花红,抢了一匹马,扬手在马臀上轻轻一击,马蹄奋起,绝尘而去。
完全不顾在她身后,气得目眦尽裂的蔡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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