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性格向来直爽泼辣,又极其护短,是半月坡村出了名的小辣椒。

原主和叶桑烟每每被欺负时,总是第一时间护着她们,本来没什么的,可前世作为孤儿独自长大的叶桑晚忽然体会到这难得的关心,心中微微触动。

她忽然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晚丫姐!”

只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揽住肩膀,鼻尖一股清新好闻的皂角香,还有一道极其有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侧脸,心跳在这一刻猛烈加速,从后颈处传来的酥麻似的电流一般的淌过全身。

叶桑晚定了定神,“云香我没事,也没有被老宅的人欺负。”

云香瞪着眼:“还没事!你看这后脑勺都流血了!还有你这胳膊……都黏在一起了……是不是很疼?”

叶桑晚感觉到旁边云珩的身形一顿,她立马下意识的弹开。

有些尴尬地用手摸了摸脑袋,“云香你一会帮我喊阿烟起床,我去找宋爷爷帮忙包扎一下。”

宋爷爷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他性格虽然孤僻,对于村里大多的伤患而言都是有求必应,重点是便宜。

找宋爷爷不过是个借口,她自己就是医生,这点小伤对她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让我大哥陪你去!”云香冲叶桑晚挤挤眉。

叶桑晚只觉得老脸一红,脑海里那云香曾经与原主开玩笑的称谓“未来的大嫂嫂”,仿佛被按了循环播放键般,让她差点被记忆沦陷。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叶桑晚盲猜云珩肯定觉得麻烦并且有些不耐烦。

于是她摆手拒绝道:“我自己去就可以。”

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云珩用力抓住,他冷冷地睨着她:“你对自己的未婚夫一定要这么见外吗?”

“我,我……”叶桑晚梗着脖子,笨嘴拙舌的想要解释,脸红得像朵红玫瑰。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着他回到云家的,等她被按在凳子上坐定,在陈如惊诧的目光中,云珩亲自给叶桑晚上药、包扎了伤口时,才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怂?

愣愣地看他娴熟的动作,竟发现比她当实习生的时候还要熟练。

“你们忙,我去厨房看看火。”陈如说着便放下手中的绣棚,同手同脚的溜出了堂屋。

陈如是云珩的娘,她跟村里的农妇不一样,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窝在家里做衣服绣帕子,仅凭一个人就拉扯大了五个孩子,还有钱盖瓦房。

她滑稽的动作,惹得叶桑晚噗嗤一笑,却让给她上药的云珩误碰到了伤口,顿时疼得她倒吸一口气,发出一声“嘶!”

头顶立刻传来云珩担心地问话,“弄疼你了?”

“没有。”要不是她乱动,也不至于误伤。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气氛一度陷入尴尬时,叶桑晚忽然想起了什么:“今天那块石子,是你扔的吧!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可一想到刚才他说的那句“你对自己的未婚夫一定要这么见外吗?”,她又立即改口:“我明天请你吃烤鸡!”

话刚说完,叶桑晚就感觉到压抑的气息瞬间松乏,难道他刚才是准备生气?

可能是因为技痒,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块小石子之恩,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腿?”

一股熟悉的冰凉伴着压抑的气息又朝她扑了过来,只见云珩眉眼间凝着一抹寒霜,狭长的眼睛里也透着冷冽。

叶桑晚忽略掉他的低气压,怔怔地盯着他瞧,看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每一处都恰好长在自己的审美上。

不过,她是个有自制力的颜控,清楚的明白眼前这个人对自己这棵豆芽菜并不感冒。

她叹了口气:“不给看就不给看,干嘛那么凶?”

见云珩面无表情的收拾药粉和布条,叶桑晚自觉的远离他,小声嘀咕:“本来还想给看看你的腿能不能治,我看你还是当一辈子瘸子算了……”

云珩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二。

她刚错开眼,目光正巧落在一旁绣到一半的手帕上。

那手帕上的蝶戏芙蓉花图栩栩如生、娇艳欲滴,一看就知道陈如的绣技定然相当厉害,这手艺若是放在现代,肯定能大赚一笔。

只可惜,她刚继承那日入斗金的丝绸厂啊,就这么黔驴技穷了……

她捂着心口一脸惋惜,在厨房里找到陈如与她告别,陈如拉着她一阵挽留。

叶桑晚拒绝了她的好意,小巧的身影混入了浓浓的夜色。

叶桑晚一边走一边想。

云珩刚才拒绝了她治腿的想法,她打算将这份救命之恩转到陈如身上,陈如长年累月的刺绣赚钱,眼睛肯定熬坏了。

她记得她的医务室里有许多叶黄素,这叶黄素吃了对眼睛好,希望能对陈如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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