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对赵氏与叶大胜指指点点下,叶桑晚眼尖地看到气喘吁吁赶来的朱朝章,她越过看热闹的人群,哭得梨花带雨走到朱朝章跟前:“朱爷爷,求您为我们大房做主!”
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将赵氏的光荣事迹宣扬了一番,朱朝章立即气得咬牙切齿,“晚丫头不哭,朱爷爷为你做主!”
叶桑晚摇摇头,“不!赵菊花说我爹生也是他的儿子,死也是她的儿子,既然如此,我爹的丧银她拿了十两,加上我爹生前为叶家建的一座新宅子,我爹也算是报了我祖母的生养之恩。
而我们大房剩下的这些吃白食的便宜货,别的可以不要,但一定要断亲!”
“什么断亲?谁要跟你们大房断亲!”赵氏很明白,大房如今最好磋磨,要是断了亲,家里脏活、地里的脏活谁干?
“那我今日就把你杀了!我再自裁!”说着叶桑晚再次提刀,红着眼眶朝她冲了过去。
朱朝章连忙召集人将叶桑晚给拦了回来,见识过叶桑晚的狠劲,他心急如焚:“晚丫头别冲动,这事朱爷爷为你做主!”
半月坡村民风向来淳朴,又是从边境迁徙而来的难民,身上的血统纯不纯正另说,对于原住民而言,他们半月坡村就是一群蛮人,倘若真出了命案,不就凑巧印证了别人的闲话?
你推我搡之间,一位驼着背且头发花白的老人背着手走叶家大寨里走了出来,他是原主的祖父,叶文竹。
印象中,这位祖父性子淡薄,最懂得袖手旁观,可今日为何会在此时出面?
待她走近,叶桑晚看他手里捏着一张写满字且发黄的纸,步履蹒跚地朝叶桑晚走过来,然后将纸塞到她手里,哑着声音疲惫地道:“往后,我们老叶家与你们再无瓜葛,走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叶桑晚有些意外,断亲在古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没想到叶文竹这般爽快。
更意外的是,她从叶文竹的脸色看出了他大限将至。
“我不同意!”赵氏说着就想上前来试图抢那断亲文书,却被叶桑晚抢先一步将文书藏了起来。
叶文竹狠狠地剐了赵氏一眼,“你若再敢胡闹,我就把你休回娘家!”
赵氏一听不干了,顿时坐在地上撒泼,嘴里骂骂咧咧:“好呀叶文竹,我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临到老了你居然还妄想休我!天爷哎,瞧瞧这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到如今还惦记着那狐狸精……”
“你再给老子胡咧咧试试看!”叶文竹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
紧接着巴掌高高扬起,狠狠地甩在了赵氏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不仅将赵氏打懵,也把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村民们惊呆了。
自打赵氏进门,叶文竹就成了众人眼里的孬货,管不住赵氏不说,家里的大事小事几乎都由赵氏做主,众人忍不住猜想:难道叶老爷子也魔怔了?
众人看看叶桑晚又瞧瞧叶文竹,只觉得周身寒意四起。
“你若是不想老三考功名,就使劲作吧!”说完,叶文竹背着手,面色暗沉的回了屋。
叶桑晚将文书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后仔细收好,她可不管叶文竹为何忽然转了性子,
就当他是回光返照吧!
虽然叶文竹没有直接的磋磨他们叶家大房,可也是其中的帮凶之一,原主都对这位祖父没有任何感情,更何况她一个外人。
反正她的目的已达成,爱谁谁谁。
想到徐大妮,叶桑晚便摸到赵氏的鸡窝,从里头挑了两只最肥的母鸡,这才扛着她的菜刀潇洒离去。
赵氏和叶大胜有心要拦,却被朱朝章冷声警告:“敢拦我就把你们老叶家逐出半月坡村!”
而不得不干瞪着眼瞅着,好不情愿。
一只瘦成皮包骨的鸡换两只大肥鸡,怎么算怎么吃亏,还有那二十两银子就这么长着脚跑了……
赵氏恨之入骨的睨着叶桑晚离开的背影,暗下决心一定不让大房好过!
“娘,我们家去吃鸡!正好我媳妇和孩子们都不在,我们还能多吃两块。再者刚才孩儿还聪明的留下了十两银子……”见众人散去,叶大胜连忙低声下气地哄赵氏。
叶大胜不明白,他们凭白得了十两银子,虽然损失了一只鸡,那鸡一只不过二百文,到底还是他们占了便宜不是。可他娘为何还要如此吃了大亏的模样?
“吃吃吃就知道吃!喉咙是无底洞怎么着?一吃白食的臭丫头你都斗不过,早知道比如此无用,你生下来我就应该将你溺死在尿桶里!省得整天气我……”
……
朱朝章随着叶桑晚一路护送到山脚下那破败得不成样的危房,他沧桑的脸上布满无奈:“晚丫头啊,朱爷爷知道你心里苦,但你今日的行径定会传出一些不利于你的流言蜚语。
好在你祖父还算明理,不然今日这出也没办法收场。云珩小子应当也不会在意这些……”
说着,视线又落在叶桑晚身后的房子,“这半个月来雨水多,你们家这老房子只怕要扛不住了,晚丫头啊,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可一定要来寻朱爷爷帮忙!”
叶桑晚疲惫的点点头,又真诚地朝他道了谢,送走就差要把棺材本借给他建房子的朱朝章,这才转身去看徐大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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