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可以尽情开始你的表演——”
他话没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骤然的撞击声吞没。
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下意识的惊呼之后,等全部的人都看清发生了什么,在短短的两秒之内安静下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呆若木鸡。
崔玮凡被剧烈的踹击力冲撞出去足有一两米远,和后头的桌椅一起摔倒在地,肚子里的器官好像都错了位,疼得他无法反应,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不给所有人适应的时间,贺凉迟如同一座被引燃的黑红火山,“嘭”地一声巨响,山崩地裂地爆发。
没人再笑得出来。
起先,一群人依旧不是他的对手,后来,其他人腿抖得不敢上前。
他眼也不眨,下手的力度和神态的冷静背道而驰,脸上迸溅上点点血迹,施暴者毫无还手之力。
崔玮凡被折断了三根手指,两颗牙齿淌在红河里。
惊慌、混乱、逃跑。
他们不敢的,贺凉迟敢。
谁也没想到,他真的是狠厉凶残的邪神。
于是老师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不是本该呈现的“重头戏”,而是野兽拳声重重的啃食。
最终的处理结果,学校决定将贺凉迟开除,崔玮凡的家里报警。
而事情的真相黑白颠倒,来龙去脉变成了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引起的祸端。
邱玥指控他欲行不轨,那天在场的每个人都成了义正严辞的证人。
贺凉迟辩解了,也反抗了,没有人信,没有一个人。
就连徐慧兰,也选择相信了他骨子里生来就带着恶劣的坏根性。
他是母亲盼着找到父亲的寄托,他不能出事,徐慧兰去学校,给邱玥的父母下跪,给崔玮凡的父母下跪,给校长下跪,长跪不起,头磕破流血。
邱玥看着贺凉迟流泪,眼睛里不是内疚,是悔恨。
悔恨为什么,要喜欢他。
少年的脊梁是性烈的竹,宁死不弯。
只是再后来啊。
当他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时候,就再也不反抗了。
……
所以,为什么不反抗呢?
“没有用,不会有人相信我。”
过往是非纠葛繁杂,贺凉迟粗略回想起,只淡淡地说了这一句。
“怎么会?”孟澄听这话不乐意了,认认真真地和他说道:“别人我不能保证,但我一定会相信你的。”
贺凉迟发怔。
“你不信我啊?”
他不说话。
孟澄眼珠转了转,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捞过他的左手,俯首下去。
一个轻而润的吻印在了他掌根处,离手腕的那道浅疤只有毫厘。
停留一秒。
贺凉迟呼吸一滞,不敢相信她做了什么。
孟澄扬起头,对上他呆傻的目光。
然后举起拳头,仿如在做一个郑重的宣誓。
“我,孟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会坚定不移地相信贺凉迟,无条件信任。”
“喏。”她挑眉,下巴点了点那个吻,笑起来,“以此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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