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逢时回答:“卜某作为大殷朝的使者不对议和心还会对什么心呢?难道真是来喝酒吃肉的?说到这里,卜某还要感谢公主,感谢公主不厌其烦的馈赠那些美食和美酒。卜某这几天喝的酒都能醉倒一头牛了。”

公主听他这么说,高兴的笑了起来。说:“先生可还满意?我大盛朝的酒比起殷朝的酒来怎么样?可还说得过去?”

卜逢时回道:“盛朝的酒真是好啊!盛朝的酒,劲儿很大,就像盛朝的人一样,很刚烈。只是——略有些不近人情。”

“哈哈哈哈,”公主爽朗的笑出了声。说,“我听说了,有人差点儿对先生动了粗。先生不必介意。刚烈的人往往是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他们都很直爽。没有太多的弯弯肠子,更不会使那些阴诡手段。直来直去,光明正大。您说呢?”

卜逢时知道她在讥讽。边境一战,他们输得很不服气。总认为是大殷使用了阴谋手段,胜之不武。卜逢时说:“是啊,我也喜欢光明正大,直来直去。可是有些人偏要把聪明揣在怀里,装糊涂。”

“先生这是有所指了?”公主说,“是什么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您倒说说看。——先生不妨说来听听。”

卜逢时说:“打开窗户说亮话,公主知道,盛朝这么样对待使团——既不说谈,也不说不谈。无非就是拖延时间。为什么拖延时间呢?就是在争取时间,为战事做准备。我也不瞒公主说,卜某一点儿也不着急,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等到北朝被打疼了,自然会来找卜某和谈?谈判桌的筹码往往需要从战场取得。”

“噢?”公主看了一眼卜逢时,“依先生之见,我朝一定会输给南朝喽?”

“那是肯定的。”卜逢时不屑的说道:“不但会输,而且会输得很惨。”

云乐公主听了他这话,立马不高兴起来了。她阴沉着脸说道:“先生不妨说说,我大盛朝为何会输得很惨?”

“我说了,公主恐怕会不高兴。”卜逢时说。

“先生请说。云乐洗耳恭听,愿闻其详。”公主说道:“若先生说的有理,云乐自当心悦诚服。”

卜逢时稍加思忖,开口说道:“首先大殷夺回失地,是正义之举。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在这一点,北朝就失了先机。其次从地理情势来看,北朝的兵马在南方水网遍布的地带作战,没有什么优势可言。南朝用得胜之师对付北朝败北之军,在气势就压过一头。最主要的还在于人,在于主导这场战争的将领。北朝的将领个个盛气凌人,傲慢无礼,所谓骄兵必败就是说的这个。而南朝不仅有像栾士英那样的人物能够运筹帷幄之中,更有像甘王殿下那样英才决胜千里之外。北朝不败,更待何说!”

云乐公主不高兴的说道:“诚如先生所言,南朝说到底也不过是倚仗一个栾士英而已。我也知道此人阴狠诡诈,诡计多端,残暴无度。哼,即使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是三头六臂。我大盛朝数十万将士,各个心怀复仇之心,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抱定必死决心,一定能够将南朝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那就只好等着看结果了。”卜逢时说:“我们坐在这里说这话也只是闲磨牙。拼命的还是前方的战士。后方的人,最多也只是嘴发发狠。公主请拭目以待,看看卜某是否所言有虚。若卜某所料不虚:这一战盛朝南方之地尽丧。栾士英会把南朝军队推进到离盛京不到百里的地方。”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公主发狠的说道:“若到那时,本公主自当披挂阵,再亲自会会这位三头六臂的栾士英。”

“公主不去便罢。若去——只怕二番被俘,也未可知。”卜逢时说,“到那时送公主回来的就不是卜某了。”

“你。”公主气躁的站起身来,说:“你这是在羞辱本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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