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袁宗皋这样说,朱厚熜也是点了点头,摸着下巴道。
“嗯,袁师说的没错,本王也是如此觉得的,所以如果他们真的是来迎奉本王进京继位,又当如何?是直接答应,还是怎样?”
当即,听得朱厚熜这样说,身为他伴读太监的黄锦,因为饱读诗书,熟悉各种宫中礼议,所以激动之余,也是急忙出声道。
“殿下,这天降大位固然是好事,可咱们也不能这么贸然答应,得沉稳一点,不能叫人小瞧了,这书上都说,古之贤者继位,须得三辞三让,才符合礼议,所以咱们也演这么一出吧。”
“这一来也可以试探出这帮使团大臣是否真心迎奉殿下你进京继位,二来也可以显得咱们虚怀若谷,品德高尚,有古之贤者之风啊。”
王府总管朱宸也是连连点头道。
“没错,殿下,黄伴读说的有理,按照礼制,是应该这样,否管真心假意,都得要先推辞一番才行。”
指挥使骆安是挠了挠头道。
“王爷,我是个粗人,对于礼制这些倒是不太懂,反正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俺老骆是真心拥戴你的,叫我干什么都成。”
见得他们几人这样说,朱厚熜也是微微皱眉,接着,是看了看坐在下手边的老师袁宗皋,想询问一下他的意思。
可却发现自己这位老师只是在那笑而不语,捋着胡须并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也是不禁有些无奈,想了想,又是把目光转向了坐在最下方的万幸,朝他问道。
“幼安,你觉得呢?咱们应该三辞三让,假意推辞一番吗?”
听到朱厚熜再次朝自己发问,同样有校考的意思,心中一动之下,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该拿出点真本事来了,不然就真被他看扁了,以后还怎么受重用啊,所以就见万幸是微微摇头道。
“殿下,我觉得不妥,现在是非常之时,咱们用不着礼让,应该直接答应。”
“哦,幼安,为何这般认为,与本王细细说说。”
听得万幸如此说,朱厚熜也是眼前一亮,颇为惊喜的看着他问道。
包括袁宗皋和朱宸骆安黄锦等人,都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他,不过不同的是,前者是带着几分诧异和意外,而后面几人,则是带着几分不解,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三辞三让乃是古礼,不应该遵守吗?想听听看他的解释。
而一时间,被所有人用这种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万幸也是有些小小的紧张,因此轻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状态后,就见他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沉声道。
“殿下,黄伴读其实说的不错,三辞三让乃是古礼,圣德天子继位时都应该这样做,不过这都是正常情况下进行的礼制,而我说了,咱们现在是非常之时,所以继续死板的遵从这种古礼反而不妥。”
“因为在卑职来看,朝廷诸公迎奉殿下你进京继位,并不是出于公心,而是私心,因为殿下你年龄尚浅,加上还在服丧期,其实并不是最适合继位的人选。”
“听闻寿定王朱祐榰,汝安王朱祐梈都是宪宗之子,按例也有资格继承大位的,而且他们正春秋鼎盛,应该说比殿下你更适合继位才是。”
“可朝廷诸公却偏偏从这么多适合的人中选择了你,很值得深思,卑职斗胆猜测,很大原因可能正是因为殿下你年龄尚浅,让朝廷诸公误以为你心思单纯,无甚城府,加上兴王府历时尚短,底蕴不足,故此才让你继位,便于让他们掌控朝政,让殿下你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安乐天子。”
“所以这既是殿下你的劣势,也是你的优势,你不妨就先顺着朝廷诸公的想法行事,让他们摸不清你的深浅,比如他们以为你年龄尚浅无甚城府,那你就装作毫无城府的样子,来者不拒,直接大大咧咧的继位,好似被天降馅饼冲昏了头脑的样子,如此,一来可安他们的心,二则也能稳住局势,防止出现变故。”
“相反,如果殿下你还依照古礼进行什么三辞三让的话,反而会使朝廷主公们心生警惕,暗暗提防,知晓你心思聪慧,胸有丘壑,并不像表面那样天真单纯,毫无城府,就可能会让事情出现变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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