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粗布素衣的摊贩正在街头上吆喝着,行人中偶有些身着金丝绸缎的富家子弟携着家眷四处闲逛。
纪长宁面无表情,又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着。虽然这也是十年来纪长宁第一次离开断崖山出门游历,第一次如此坦露地接触这山门外的世界。
沐南风对这些新鲜的事物总是有着提不完的兴趣,对这山下的生活是无比的向往。恨不得这辈子再也不要回到那山门内,可以在这尘世之中酒醉金迷至死。
但纪长宁和沐南风不同。
她对这些丝毫不在意,也不会感觉到新鲜,她从始至终在乎的只有自己的那一盘棋。
——以全天下为棋盘,筑一生死修罗场。
纪长宁继续朝前走着,迎面一个小孩突然朝她撞了过来,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等她回过神来,那个小孩早就跑得没影了,而自己腰间的荷包也不见了。纪长宁回过头看了那个孩子一眼,目光悠远起来。
真希望,是我看错了,也算错了呢!
纪长宁收回目光,继续朝前走着。
一旁有一妙龄女子,正在卖着女子用的首饰,见到纪长宁走在路边上,都忍不住赞叹了几句。
“好生俊俏的公子,来我这里买只珠钗送给心上人吧!”
纪长宁并不理会,正要离开,却在那首饰摊旁侧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没错,又是路拂衣。
路拂衣正用扇子在拨动着案面的首饰,嘴角扬着笑意,女摊主瞧着以为是生意来了,双目泛着金光。
“公子看看这个,这是上好的琥珀做成的,用来送给夫人最合适不过了!”
“哦?”路拂衣挑着眉,瞧了两眼。
“只可惜,我并未娶妻。”
女摊主将手中的珠钗朝着路拂衣递进了些,道:“送给心上人也正合适呢!姑娘家的最喜这些玩意了!”
路拂衣轻笑一声,转头看了眼纪长宁。
“心上人倒是有。”
路拂衣熟练地开扇,摇了摇头道:“只可惜,你这里的珠钗太粗俗了,配不上我的心上人!”
“嘿!你这人不买东西就算了,还说我东西不好,你个挨千刀的活该娶不到妻!”摊主指着路拂衣的背影好生一阵谩骂。
路拂衣倒也不在意,只是眼角泛着笑意,摇着扇子不急不慢地朝着纪长宁走近。
“阿宁!”
路拂衣直勾勾地盯着纪长宁,纪长宁虽知道路拂衣的秉性和目的,但总被这样盯着,多少有些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纪长宁敛息一气,直接从路拂衣身旁略过,路拂衣连忙迈了几个宽步,和纪长宁并肩走着。
“阿宁为何要躲着我?莫不是瞧见了我的真容,觉着我长得丑陋,配不上阿宁的绝世容颜?”路拂衣的语气甚是委屈,倒真像是纪长宁亏待了他一般。
“……”
纪长宁并不理会,只是朝前走着。
路拂衣又道:“阿宁为何又不理我?就算是我长得丑陋,可我好歹也是阿宁的救命恩人啊!阿宁就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么?”
“……”
纪长宁还是没有理他。
路拂衣继续道:“阿宁,我从未觉得自己有比今日还要委屈、难过的日子。阿宁,你当真不要理我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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