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阿余正在给纪长宁上着药。方才一阵折腾,纪长宁的身上可舔了不少的青淤和擦伤。
阿余手指沾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在纪长宁的手臂上轻柔着。
“公子忍着些,会有些疼。”
纪长宁淡淡地点了点头,面不改色地看着手臂上的伤痕,这些疼在她纪长宁的身上从来算不得什么。
“都怪这段十二,心里也没些分寸,若是阿劫在,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阿余一边上着药,嘴里还不忘数落着沐南风。
正在驾车的沐南风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让马车行驶的慢了些。
“他也是你的主子,你说不得他。”纪长宁轻轻地扫了阿余一眼。
阿余屏息一气,连忙低头道:“是,奴婢知道了。”
纪长宁将袖子放下,又从一旁抽出一本书翻阅着。
“不过公子,那位路先生,阿余觉着不简单,看着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阿余将药收好,放在一侧。
“他确实不简单,一眼便看穿了我的身份,知道我究竟是何人。”纪长宁翻了一页书,十分平静地说道。
“什么?!”
阿余瞪圆了眼睛,满脸的惊讶。
怎么会!
方才自家公子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说了寥寥几字,这路拂衣竟然就知道了自家公子的身份?
不过更让阿余惊讶不已的是自家公子淡然的态度。
“公子好像并不意外?”
“只要碰上他,就该会有如此结果,早晚罢了!”
纪长宁眼角微微抬起,看着窗口的帷幕被风扬起,远处的青山耸立,将烈阳盖住,落下一片荫蔽。
荫蔽之下,是一处幽暗之地。
那人自深渊中而来,背后却是万丈盛光。
“他?”阿余不解地挠了挠头。
难不成他是比自家公子还要厉害,还能窥探人心的人?可江湖上从没听过路拂衣这一名号的人物啊!
阿余绞还在尽脑汁想着,纪长宁却早已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素未谋过面,却在彼此的心里当了数十年的对手,终将在还是这一场棋局之中相遇,最后生死博弈。
路拂衣,这黑与白,你究竟是选择了哪一方?
马车一路朝前驶去,尘土飞扬,穿过徜徉大道,又过了护城桥,沐南风擦了擦额间的汗,对着帷幕后的人说道。
“老纪,百里镇到咯!”
沐南风再一次扬鞭,朝镇子里走去,街道两侧的小贩不断地吆喝着,有卖首饰的,瓷器的,还有那些路边卖艺喷火的……
风中夹杂着几缕花香和酒香,沐南风用力地闻了闻,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小爷终于到了人待的地方啦!哦豁!”
沐南风把马车停到一家客栈门口,这一次他等着马彻底停了下来之后才轻轻地从马车上下来,紧紧地拽着缰绳,格外地小心,丝毫不敢松懈。
“好了好了,这次停稳了,可以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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