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穿过闹市,过了新昌乐道,再拐个弯就到叶简居住的登芦府小区。

到达七栋前停车位时,叶简已经睡下,规矩地靠着椅背,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时清嘉撇一眼,也没叫她,把人横腰抱起,指尖勾起两人的包,锁了车,就朝电梯走去。

叶简是七夕晚上出生的,所以格外喜欢数字七。一直都是唯物主义的她,甚至颇为迷信地把“7”视为幸运数字。时清嘉很清楚她的这些小癖好,总会不动声色地满足她。

时清嘉动作很轻,不过叶简坐着睡时一向浅眠,即使醉的晕乎乎的,被她一抱,也能挣扎着醒过来。

“佩佩?”

“嗯,”时清嘉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了一点,按下七层按钮。

“你怎么不说话?”叶简温柔地问,神态仍是昏沉的,“怎么被抱着了呢?我重不重呀?让姐姐自己走吧。”

“不重,别动。”

时清嘉把人搂紧了点,一颗心上窜下跳,指尖绷得泛白。

不要这么温柔,不要这样诱惑我,我忍不住。

想低下头,扶着她站直,把她抵在墙面上,吻她,吻她……

“佩佩,你嗓子不舒服吗?怎地说话这样少?”

叶简不知道时清嘉的心思,她目眩神迷,几乎不能分辨眼前人到底是那个倔强的小可怜,还是不可捉摸的大总裁。

她凑过去,柳叶眼微眯,温柔妩媚得浑然天成。

凉而软的指尖抚上时清嘉喉咙滚动的位置,诱人入迷而不自知。

“姐姐……”时清嘉哑着嗓子叫她,眼尾的绯色弥漫开来。

“嗯?”叶简很苦恼,手伸进颗粒绒外套口袋,空抓几下,“佩佩,姐姐忘了带薄荷糖。”

叶简失落地垂下眸子,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一点唇,还不忘安抚地轻拍时清嘉的背,“佩佩,佩佩……和姐姐回家去吧,我有在茶叶罐子里装薄荷糖,吃了薄荷糖嗓子会舒服很多。”

明明只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小孩,偏生如此撩人。更可气的是她撩人还不自知!

时清嘉快被叶简折磨疯了,身体像在演奏交响乐曲,心脏是主乐器,响得最欢,动脉里迸出血液,直冲大脑。

她不自觉幻想着,叶简那双如秋日湖水般温柔的眸子布满迷离之色的模样,象牙白的双颊合该是潮红泛滥,轻柔的嗓音发出细细喘息。

恶念收拢,欲望滋生,难以抑制,如洪泄流。

“姐姐,”时清嘉俯下身,含着她的耳垂,用了气声,一字一顿地呢喃,“我,想,要,你。”

想要吻上你的唇,含住你的耳垂,再咬遍你的手指,还想——

“什么?好痒啊。”

时清嘉的声音很轻,醉着叶简又对外界感官迟钝,她只觉一阵温热吐息钻进耳朵眼儿,可除了一句姐姐,她什么也听不到。

耳廓好像被唇含着,还有人坏心眼地吹气。

温热、湿润、酥麻,想笑。

叶简压住笑意,轻轻拨开时清嘉的脸,“佩佩乖,不要吹气,痒痒的。”

“好。”

时清嘉又对着她吹口气,在叶简迷茫看过来的时候,眉飞色舞,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小熊孩子!

叶简用混沌的大脑斟酌措辞,电梯门突然打开,原来已经到了七层。

时清嘉抱着她径直转向左侧,站在标着702的防盗门前,在叶简不解的目光下,用自己的指纹开了锁。

“佩佩?”

叶简捕捉到怪异之处,浑浑噩噩地想:我好像搬进新房子了,是昨天吗?那小清嘉怎么能用自己的指纹解锁呢?

“怎么了?”时清嘉用脚勾着门,将其合上,“姐姐困了吗?”

叶简乖乖点头,心想:是我记错了吧,我的房子,录入小清嘉的指纹不是很正常吗?

太乖了,要是姐姐一直这么乖该多好?

时清嘉偏过头,神色晦暗而靡丽,她抱着叶简走到沙发上,黑暗里熟悉得像在自己家中,一点儿不带磕绊。

她打开灯,一手隔空捂住叶简的眼,轻声问,“姐姐,要我抱你睡觉吗?”

指缝里露出细长的光线,白得有些刺眼的灯光,在她的遮挡下,仿佛也收敛起来。

叶简慢慢地眨眼睛,眼前的景象像是无声电影的长镜头,她说:“可是,姐姐还没有洗漱。”

掌心酥酥麻麻地痒,仿佛全部的触觉都集中到被睫毛蹭到的那一小片肌肤。

时清嘉垂下头看她,惑人的眸子被遮住,樱唇微张,冷光映衬下,象牙白的肌肤显现出一种柔和的美丽和惊人的孱弱。

时清嘉想到张爱玲形容白流苏舒展开后的样子——她的脸,从前是白得像磁,现在由磁变为玉——半透明的轻青的玉。

多像一块美玉,让人只想捧在手心,盘玩摩挲,一寸一寸。

时清嘉偏过头,收回掌心,暗自劝诫自己。

姐姐现在还只把我当成孩子,怜惜愧疚的成份占比多,还不是时候,要等,要忍耐,最好的猎人不会在猎物还在观望的时候就跳出来。

时清嘉蹲下身,学着叶简的样子,温和地轻抚她的长发,“没有关系,姐姐还是香香的,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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