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沈秋庭迷迷糊糊的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拆了一遍似的,只剩下了一个疼字。
“小师叔,你终于醒了!”
沈秋庭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对上了林琅的一张大脸。
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复位他愣了一下靠着身后的石柱慢慢坐了起来,皱眉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像是一个空旷的大殿正中间摆着一排灯架周围零星陈列着几尊石像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旧物。
林琅伸手扶了他一把道:“此处是神农谷的祠堂用来纪念谷中先辈的。祠堂外自带结界,林栩早已被逐出师门这祠堂他进不来。”
说着林琅忍不住问道:“小师叔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祠堂结界的力量来自于列位先辈非神农谷弟子不得入内。林琅是谷主的直系血亲,有他爹给的令牌,这才能不受结界阻拦。
但他小师叔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不符合进入祠堂的条件。
可是他方才偏偏就在一尊石像的后头捡到了半死不活的沈秋庭不可谓不匪夷所思。
沈秋庭揉了揉额头,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略微压制了一下身上的伤势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看来那暗室所在的地方的确就是林谷主的居所否则也不太可能有能通向祠堂的密道。
听完,林琅的眼睛亮了亮:“如果说有密道可以进来祠堂的话,是不是也有密道可以从祠堂中出去?”
沈秋庭虚弱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道:“就算真有能出去的密道你要出去做什么?你知道密道能通到什么地方吗?万一正好撞在林栩的跟前怎么办?”
说到这里沈秋庭忍不住又拧住了倒霉师侄的耳朵:“不是说就是出去静静吗?怎么直接静到这里来了?”
林琅这回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上蹿下跳,只是垂下脑袋很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小师叔,我我是出来救我娘了。”
也是从他娘那里,他得知了“齐安”的真实身份。
沈秋庭愣了一下,转头一看,才发现祠堂的另一头坐着个三十许的妇人,妇人容色柔婉,看得出来年轻时应该是个极为出众的美人。
正是林枫的夫人,唐雨凝。
哪怕是在这样的境遇中,唐雨凝依旧维持着谷主夫人应有的端庄气势,见他看过来,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沈秋庭拧着林琅耳朵的手松了劲儿,随便呼噜了一下林琅的头发当作安慰。
这小师侄虽说鲁莽了些,说到底也是心系家人。
林琅顶着一脑袋被揉乱了的头发,不自觉又产生了一点依赖的心理,问道:“小师叔,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爹和很多神农谷的师叔师伯都在林栩的手里。”
沈秋庭对眼下这种情况也没有任何经验,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先打听清楚事情的症结。
他捂住胸口站起来走到了唐雨凝的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林夫人,林栩当年被逐出师门那件事跟林谷主有关吗?”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虽然这件事是神农谷的私事,但事急从权,得罪了。”
他问得诚恳,唐雨凝也没有含糊,当即便点了点头:“有关。林栩以为的没有错,当年的确是夫君将这件事告发给师父他老人家的。”
林枫和林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拜在了老谷主的门下,比寻常兄弟要亲厚得多。
林枫在炼丹制药一道上的天赋已经是顶尖,林栩却比林枫还要好得多,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也不为过。
只是他这一生成也成在这难得的天赋上,败也败在这难得的天赋上。
将炼丹术琢磨得七七八八之后,林栩很快就不再满足于单纯的炼丹术,开始钻研起了一些擦边的东西,时不时就要拿一些灵兽之类的来试药。
因为老谷主属意他做继承人,神农谷中的其他人对这些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这些东西背后的问题。
直到有一天,林栩抓了几个魔修来试验自己新研制出的蛊虫。
林枫那天正好有事去林栩的住所找他,看见林栩正在做的事情之后出离愤怒,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林枫便将此事上告了老谷主。
他今天可以用魔修试验炼制出来的蛊虫,控制不得当的话来日就会用普通百姓的性命来试验自己的蛊虫。
蛊师造成的灾祸在修真界上万年的历史中绝不只是单单几例,不说林栩自己,整个神农谷的招牌怕都是会因为他这种行为毁于一旦。
林栩到底是林枫的亲弟弟,也是老谷主膝下最得意的弟子,两个人最开始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闹大,还在想法子将林栩拉回正道。只是林栩自己执迷不悟,反而因为性格的缘故越发偏执直到有一天,他用蛊虫伤了神农谷的几个外门弟子。
此事一出,整个正道都没有办法继续容他,无论是谁也保不住他了。
老谷主这才下令废掉他的灵根将他逐出了神农谷。
唐雨凝道:“林栩虽然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但却一直认为他的下场是因为夫君想要谷主继承人的位置向师父检举了他。在他逐出师门之前,兄弟两人的关系便已经像是仇人了。”
听完唐雨凝的话,沈秋庭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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