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道溪几乎是一听见这声音就立刻虚弱不已,偏生还能在这份虚弱里参杂上呕心沥血的敬业感。

堂外两人逆光缓步上了台阶在堂中站定,目光扫过缄默的清也,蓄势待发的晏尚迹以及兢兢业业的晏道溪。

“下官见过顾大人,不过是手下不听话,训斥两句罢了。”

顾言悯点点头,一旁的裴樾已经将遮盖尸体的白布掀了起来。

似断非断的脖颈,伤口处以及僵硬的面庞上还有蚂蚁在爬动,他看向清也:

“元捕快,说说看。”

清也抬起头,对上他平静的眼眸,无视一旁晏道溪频频暗示的神色,清了清嗓子:

“回大人话,死者李氏,除了脖颈处的致命伤,身上并无其他外伤。伤口处干净利落,凶器应当是利且薄的刀具或者线状物。”

顾言悯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断了一大半的脖颈:

“本官瞧这伤口眼熟得紧。”

晏道溪警告的看了一眼元清也,清也一点即通,立刻接话:“这伤口与温大人的致命伤是一致的,应当为同一凶手所为。”

晏道溪猛地闭眼,险些压不住窜出喉咙的怒骂。

“如此说来,这凶手已经是二次作案了,晏大人此事可马虎不得啊。”

若非清也知晓顾言悯早就知道温昭辞没死,也险些被他这副模样骗了去,一无所知装的可真像啊!

那具假尸体不是温昭辞动的手就是他身边的人动的手,总之和温昭辞脱不了干系。

这些年李大婶又是帮她奔波买药,又是牵红线做媒的,如邻里之间盛传的那般,是个古道热心的妇人家。

她怎么跟温昭辞扯上关系的?荷包里的那瓶木屑莫非也和温昭辞有关!

“查!一定要查!下官一定尽快给顾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晏道溪只想赶紧把这尊大佛打发走,嘴巴一张一合都是漂亮话。

“如此便有劳晏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

他们二人打官腔,晏尚迹插不上什么话,上上下下的将顾言悯打量了个遍。

顾家到顾言悯这一代应该已经是官四代了,能在两朝更替之间存活并且依旧位列京都名门的能有几个不是老狐狸。

难怪年纪轻轻就如此圆滑老练,说起话来都一套一套的。他心里有些微微不爽,自从顾言悯进门,清也的眼神就挂在他身上没下来过。

一旁的清也在脑海里捋了一遍温昭辞和李大婶的关联,最后满脸凝重的开始联想温昭辞的风流成性和李大婶的孤身多年。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晏尚迹拿胳膊肘捅了捅她。

“别吵吵,我在想得要多风流才能看见个异性就想扑倒。”

她这话配上粘在顾言悯身上的眼神,立刻让晏尚迹的思想骑上了千里马脱缰奔腾。

“扑……扑谁?”

“什么谁谁的……”清也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她很老实的闭嘴开始回想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呵呵,让顾大人见笑了,清儿这孩子太口无遮拦了。”

围观的衙役们更觉得晏道溪这个师傅不容易,即使对元清也再恨铁不成钢,她惹出了事也还是极力护着她。

顾言悯不咸不淡的开口:“晏大人未免太着急了一些,本官倒是觉得元捕快这直率的性子难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的表情。晏道溪虚弱一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顾大人不怪罪就好。”

“何来怪罪之说?元捕快的确如晏大人所说的是个难得的人才,本官有意留她做下属,不知晏大人可否割爱?”

他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没有给你回绝的打算。晏道溪虚弱的想要晕过去,偏偏裴樾杵在他身旁盯着他看。

“顾大人,清儿行事莽撞,若是冲撞了大人……”

“这本官如何□□下属的事就不劳晏大人费心了,衡听在此谢过晏大人忍痛割爱。”

“……?”

晏尚迹着急地拉住一声不吭的元清也,压低声音急切道:“清也,你倒是说句话啊,顾言悯可不是什么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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