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秋光晕晕洒遍大道,给过往的路人都染上了斑斓的光点。

汴京一如既往的繁华奢靡,歌榭酒坊,门庭若市,似乎这连月来的疫症并未给此地带来任何一丝的影响。

若儿将脑袋伸进马车问道:“小姐,直接回府吗?”

南细细一觉方醒,眼中水波脉脉,舒展腰肢,略思忖道,“去‘秦淮楼’坐坐。”

秦淮一楼昀水月,汴城倾世相辉映。

未踏入朱红雕花大门,只听得玉音婉转流,风回庭院,声声清音肠断离人泪。

“好曲!”南细细扭头瞧见身旁迈步行过一白衣男子,萧萧风流玉符坠,罗衣华袂自显清高。

这江南怪才陆思昂也闻芳而逐吗?南细细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随着走入秦淮楼。

秦淮楼之所以闻名中原,重于其“雅”,且不论男女,都可入楼。天下王孙公子小姐贵妇何其多,却人人都想与这秦淮一遇。

幽兰明灯辉映一室,翻紫摇红绮绣毯行间而过的女子莫一不是碧玉年华,诱香袭人,甚于静立其间的小厮男子,都是丰神俊逸,风流蕴藉下而吹箫引凤。

“美人,美人,果真是美人云集的地方啊。”

南细细摸着下巴感慨万千,引得若儿噗嗤一笑。

“姑娘,这话被公子听去,可是会吃醋的。”

日渐相熟,写意写画也能如若儿般与南细细玩笑自如。

喝进去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哀怨地瞪了写意一眼,“什么跟什么嘛。”

可惜她是俗人,无福消受这般般入画的画中娇们。

百无聊赖之际,听到不远处的几位窈窕美娘们聚在一团打趣。

“纤水,那前几日小侯爷送来的玛瑙绿黛石被你摔了,这今日饶是他本人亲至,你竟也称病而拒,真不知你这小脑袋瓜里想得什么。难不成还想清心寡欲做那菩萨去。”几声调笑燕语而起。

“那尹安苟且鼠辈,欺民霸女。我萧纤水虽无富贵身世,却也清白自好,岂能与那等人狼狈!”

柔柔女声里竟有几分傲气油生。

“唉,可惜那小侯爷也不是轻易好糊弄的主。”

“对啊,还是昀昀命好,先有那西域的医仙公子执手相护,暗自相助,后有皇后当姨娘。如今回了秦淮楼安歇,也是待嫁太子妃的贵命。”

“据说皇后娘娘是极喜爱昀昀,因没了娘家人,这年内的恩赐嫁妆从未间歇,那些堆积了昀昀院子里的一地赏赐,恐怕咱们一世都是消受不起的。”

“各人有各命,命里无时莫强求。”

萧纤水似是极坦然,闲闲适意尽眉间,“我呀,只想一生得一人足矣。”

又是一阵灵语荡漾,百花满堂。

南细细似在盯着青白瓷杯出神,手中香茶渐冷,渗透肌肤,杯上技艺精湛,月里嫦娥艳颜美绝伦,却敌不过一生独自凄清。

视线回转,静言道,“我们回府吧,天色晚了。”

起身欲离。

行自楼下,曲转回廊,有一小厮突得先撩起面前回拢青纱。南细细愕然而立,面前那人,依旧风华流然,星眸摄人,举动间而松散游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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