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欢就现在那里,一双眼睛盯着云初,看不出什么情绪。

“小姐。”云初跪在地上请罪,但贺君欢只是看着他,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剜了一块,他宁愿贺君欢打骂他一顿,也好过现在这样。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需要处理。”胸口突然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贺君欢背过身,对云初说道,“和平儿说,我要去一趟邳州,让他好好做功课。”

云初依旧跪在地上,他是想说,能不能让他跟着一起去。

“还不滚。”贺君欢重着语气说。

云初以为贺君欢是生气了,忙应了一句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等到云初离开,贺君欢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肺部撕裂的疼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就在她意识昏沉时,视线里闪过一道白影,而后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味道有些熟悉。

“爹爹。”贺君欢在男人怀里喃喃着。

谢如琢轻轻从她手中顺走那把刀,搁在地上,把她脸上的碎发拨到一边。

“我可不会是那么安全的人啊。”

第二日,京中哗然。

衢州织造刘印河的城西别院被人烧了,刘大人及其四十几名家丁全部遇难,其外室被人丢在院门口,免于一死。

圣上龙颜大怒,命郢王彻查此事。

而此时,城南的一处院子里。

贺君欢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又在傅家祖坟的密室里,密室很黑很冷,身侧是襁褓中的平儿,他不停地哭。贺君欢坐在地上,有什么东西在濡湿自己的衣服,她伸手摸去,却是满手鲜血,满目都是血色,她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好像马上就要窒息。

窒息感让她瞬间清醒,猛地睁开了双眼。

贺君欢坐起来,大口地喘着气,虚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醒了?”声音有些慵懒。

贺君欢看过去,只见谢如琢换了一身墨绿色的衣服,贺君欢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干净的衣服,一脸警惕地盯着谢如琢。

“是哑姑给你换的衣服,药也是哑姑给你上的。”谢如琢说完,见她还不说话,以为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做噩梦了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谢如琢走过去,拿帕子准备给她擦擦额头的汗。

贺君欢却是往旁边一躲,侧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君欢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谢公子救命之恩,我是一定会报的。”贺君欢没有看谢如琢。

“你不必这么躲着我,”谢如琢停在半空的手,缓缓垂下,他看着她,“我前几日去找师父了。”

贺君欢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她离开邳州前,和贺拂交代过,他应当不会说漏嘴。

“我同他说,戚瑛姑娘最近在洛陵出现过。”

谢如琢刚说到戚瑛两个字时,贺君欢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然后,他就说漏嘴了。”谢如琢看着她,似乎有什么化不开的情绪,“说起来,你也算是我师妹了。师父就你我两个徒弟,我们两个以后,可要相互扶持啊。”

贺君欢看着他,眉头皱了皱,她与这人似乎从前并不相识,可为什么他的眼里却总有一种深情,仿佛自己与他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奇怪?”谢如琢看着她皱眉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那你就当我是喜欢你好了。”

贺君欢看着他,睫毛微颤的样子蛊惑了谢如琢的心,他盯着贺君欢的唇,慢慢地靠近,却在只有两指距离时停住了,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许多。低头一看,贺君欢的右手食指正戳在他的左胸上。

“看来,你昨晚也并不只是看热闹。”贺君欢举起食指,微微侧头,昨日是他挡住了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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