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似被焰火所烧红,日光透过云层而落,铺撒在那张过于孤冷的脸上,为其赠添几分烟火暖色。

他手拿长剑悬于高空,其下是一只足有六丈高八丈宽的远古凶兽。

此兽形状如狼,头如牛,蹄如驴,嘴旁有两颗野猪般的长獠牙,双眼幽绿渗人,全身皆覆满了一层如甲鳞一般的坚硬外壳。

泛着冷白的剑刃自上而下垂直而下,“铮!”的一声火花四溅,利剑劈裂了外壳,将它的头颅砍作两半。

滚烫的血液在顷刻间铺满脸颊,有些滚进眼里,将眼白尽数染红,他执着长剑往后一退,月白长靴蹬上凶兽后背。

凄厉的嘶吼声响彻云霄,那凶兽尚有一息,狂暴的四处横扫,口吐烈焰直冲青衫男子面门。

男子抬手结印,将将支起结界,不过须臾又被烈焰烧出个窟窿来。

他再次结印,双手相并重凝结界,勉励支撑着,眉头拧在一处,唇角直渗出血来。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凶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地面灰尘四飞,似在跳跃沸腾。

睫羽上的血珠掉落入干涸大地,在瞬间吸收消失。

他侧过头来,眼中猩红一片,锋唇微启,“宗鄞。”

“主人。”被称作宗鄞的黑裳男子捂着腹部伤口,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面有愧色道:“宗鄞给您拖后腿了。”

青衫男子将长剑收入鞘,“无需自责。”言罢,走上前去探查凶兽的情况。

“主人身受重伤,须得尽快服下灵药才是。”宗鄞凭空抓出几个药瓶,疾步上前道。

“稍后再说。”青衫男子一个闪身踏上了凶兽后背,然后以指为刃,自后划开了它的胸腔,鲜血汹涌而出的同时,一枚掌心大小的红色兽丹跃然入眼。

“主人。”宗鄞出现在他右侧,双手捧着一个绣着金纹的布袋。

青衫男子抬手接过,将兽丹纳入其中,再交由其保管。

“恭喜主人,又为三界消除一大患!”宗鄞抱拳贺道。

青衫男子掐个净身诀,洗去一身血污,仰头看向仙界方向,微叹道:“天君诞宴又未能到场……咳咳!”

他握拳掩口,咽下自喉间涌上的血腥味,眉宇微瞥。

宗鄞神色担忧的将手上的药瓶再次递出,劝道:“主人还是快些服下灵药,回玉佩之中疗养才是。”

“好。”青衫男子接过药瓶,仰头倒入口中。

灵药入喉微涩,带着些许烧喉之感,在身体内迅速燃起火焰,焚烧着他寥寥无几的灵力。

他立马察觉不对,抬头,“宗鄞!你……”

“呲!”的沉闷一声,锋利的魔刀刺进他的胸腔,上一秒还满脸担忧的宗鄞极其冷漠的转动手中刀柄,再次捅入几分。

他欲要反击可掌心却凝不出半点力来,“……怎么会?”

被魔刀刺穿的胸腔正在受到腐蚀,须臾之间,便将他这副受到创伤的身子给制住了。

青衫男子目光沉沉的看向面前之人,不怒反笑,“宗鄞,本尊还真是低估了你。”

宗鄞退后两步,红黑色法阵在他脚底下显现,然后一路蔓延开来。

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宗鄞是蛛网的蜘蛛,他站在阵眼上,耐心等待着落网的猎物。而他就像他网里的鸟雀,甫一撞上,还未来的及挣扎,就被他的毒牙所咬住,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他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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