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抬手结印,口中喃喃有词,指尖亮起了荧光。

在她正对面是一面雕刻精致的铜镜,那镜子被青绿色荧光包围,镜面似流水一般荡起圈圈涟漪。

“玉灵,临氶可在你身边。”静姝沉声问道。

铜镜蓦地光芒大作,那镜子内出现一张清逸脱俗的脸,那双过于冷淡的眼里装着些许欢喜,道:“他正在搜寻灵草,我一人在玉佩之中。”

他的背后还是那件间古朴竹屋,与她离开前的景象一般无二。

静姝道:“告诉我你的方位。”

“往东直行两百里的悬崖峭壁之上。”玉灵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景象,整个人都急切了两分,激动道:“静姝你此刻在秘境之中?!”

静姝看着他这般模样,当即找了个禁不起推敲的理由道:“此次真是有急事,稍后还需要你配合才是,先不说了,我得尽快赶过去。”

语毕,草草的收回了法术,避如蛇蝎一般。

她时常嘲讽盟和府的虚情假意,如今自己也成了那类人。

她现在这样做和石绍又有何区别?

魔君观察了她许久,见此,不免扯唇笑了下,“仙子还真是多情种。”

静姝大伤未愈,若行这两百里路必定走走歇歇,花上个五六日,好在九蚀挺身而出。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九蚀头一顶把人翻在背上,哼哧哼哧的跟上魔君的步伐。

静姝躺在近三丈宽的蛇背上,疾行而刮起的寒风擦着脸而过,生疼的紧,而她就那样躺着,也没想着掐个诀避一避。

做“坏人”久了,习以为常的就会用上权衡利弊,欺骗利用那一套。

从一开始她就在利用玉灵,试图从他那里套出消息。

而后觉着无甚作用,便就一两月未去搭理。

再后来因为得了人的搭救,便不得不软言相谈。

到最后她还想着利用他来击杀临氶……

于她来说只是一场游戏,是她枯燥乏味人生里的调味品。

可于玉灵来说,于他那样如白纸一般的人来说,他已经捧出了自己的一颗心,那样赤诚而真挚,令她羞愧难当。

她喜欢玉灵这样的人,因为美好而干净。

她也抗拒玉灵这样的人,因为他总能让自己想起一些阴暗不好的旧事。

如果他不曾那样毫无保留的面对她,如果他不曾把她看的那样重要,她也就不必起了这种无谓的自责之心。

她可以继续这么骗下去,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的演他心里那个完美无缺的静姝仙子。

“好了,就在这里停下,若再继续靠近,临氶便会发现你我了。”

魔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蓦地睁眼,从蛇背上翻身落地,然后拿出铜镜再度施法。

镜子里的人依旧一副忧虑之色,问她,“静姝,可是出了什么事?”

静姝看着他,避开回答,只道:“玉灵,我在此处等你,你要尽快。”

“你最好快点过来,不然她的命……”

话未言尽,只听“哐当”一声,铜镜被人挥落在地。

静姝皱眉看向始作俑者,“魔君这是在做什么?”

“仙子如此着急作甚?难不成你这还爱屋及乌了?”魔君慢条斯理的抚平衣袖上的折痕,叹了口气说道:

“还是说,仙子叫本君来不是为了对付临氶,而是为了帮这个替身解除禁锢术,好成就你二人好事?”

静姝扬唇笑道:“魔君说错了,这顶多算是为达目的所出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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