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这么大声呀,你这是怎么了?跟烫着屁股似的一惊一乍的,坐下,快坐下我听说啊,好像是怪她险些伤了自己性命”。

孤鸣鹤发现自己失态了,忙苦笑着坐下,听了相里的话,心中又是一抖一疼,忙问:“啊?!这么严重!为什么她要伤自己?”。

相里没有正面回答孤鸣鹤,而是反问:“你知道,这清姑娘怕什么吗”。

“怕什么”

见孤鸣鹤一脸糊涂,相里不再卖关子,撇嘴道:“怕银针”,怕孤鸣鹤听不明白,就又补充说:“就是针灸用的,那细长的银针”。

孤鸣鹤想起来,每当二王子慕白针灸时,小舞是都会被带出去,原来她是怕银针。

“应该是为治,怕银针的毛病,这清姑娘犯倔,说是几次把自己,往死里逼,就因为这个,把师傅给惹怒了”

孤鸣鹤的心,稍微放下一些,继续打探:“她师傅,对她好吗?”,孤鸣鹤这样问,是担心小舞的师傅虐待她。

“师傅怎会对徒弟不好不光师傅对她好,她那些师兄,更是对她好的很。就连天族太子和七殿下对她,那也是极为看重,嘿嘿,我看,八成是看上我们清姑娘了。话说回来,清姑娘也真心不错的,会武功、会读书、会吹笛、还会做菜嗯,细想想,会的本事还真不少呐,长的也挺漂亮,是不是?”

孤鸣鹤苦笑,“嗯”了一声。想想小舞小主在二王子慕白眼里,那是何等的宝贝哪里受过现在这般苦?

孤鸣鹤继续打听着,明知故问道:“她家在哪里?怎么都不见,她家人来看她”。

相里砸吧着嘴,摇头,“哦,这个,我也不知道了”。

拿着罐子路过的孙婶听到了,搭话道:“唉!那可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受伤过,把过去的事全都忘了,不知道家在哪里了能记得的,都是真君救她之后的事”。

“啊!?”,孤鸣鹤和相里都大吃了一惊。

“你们不知道吧,不光是她,那个扫院子的翠儿,是她的婢女,也什么都忘了。清姑娘被真君刚捡回来时,腿骨都被打碎了,血淋淋的可惨了,刚换药那会,每次都得疼死过去,那次还是我照看她养伤的。唉!小小年纪,你们说可怜吧!”

孤鸣鹤牙关咬的死死,他真恨不得抽自己嘴巴,没保护好小舞,让小主白白受了这么多罪,孤鸣鹤感觉,心战栗的滴血。

一回到何伯家,孤鸣鹤就让小芙,帮助找来家存的松木料,就“嘎嘎吱吱”、“叮叮咣咣”地开始制作木桶,他做的极细致认真,执拗地将每块板都严丝合缝到分毫不差。

孤鸣鹤废寝忘食专心制作木桶,全没在意到,小芙已站在身前。

“孤大哥”

一声轻唤让孤鸣鹤猛然抬头,他看到一双脉脉含情的杏眼。

小芙将两个小菜、一碗饭和一壶酒,放到孤鸣鹤身旁的矮桌上,脸上带着一抹娇羞,轻声说:“我见孤大哥,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又忙了这大半天,想着孤大哥,该是饿了”。

孤鸣鹤望着桌上的饭食,又瞅着正给他倒酒的小芙,心中漾起一丝涟漪,嘴巴里觉得干痒,肚子也应景地跟着“咕噜”了一声,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地声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的饿了”。

小芙眼含柔情蜜意,将筷子双手递给孤鸣鹤,“那,孤大哥就快吃吧”。

“好!”

孤鸣鹤应着,端起饭碗大口吃着,眼睛盯着已有了雏形的木桶,能帮小主完成小小心愿,让他心里好受不少。

痴望着眼前壮硕阳刚的男人,大口嚼着饭菜,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咔嚓、咔嚓”的清响,小芙不敢正眼看孤鸣鹤的脸,烛火下,他古铜色皮肤下的喉结上下翻滚着,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小芙心旌荡漾,脸红的如六月的石榴花。

“满了”

听见孤鸣鹤的声音,小芙猛地回过神,发现酒斟满了都不知,慌忙停了手,惊慌失措中,眼神正碰上了一双炽热深邃,如豹子般机警的炯炯大眼。

小芙的脸更红了,心似要快跳出胸膛,她慌忙起身,语无伦次道:“孤大哥,天不早,你,也早些休息吧”,说完,逃也似地快步离开。

孤鸣鹤看着小芙离去的背影,嘴角抽了几抽,一丝苦笑挂在脸上。

自从知道小舞认师,孤鸣鹤猜想,小主定会长期呆在希夷仙府学艺,他自然会陪伴,也自然需要一个长期落脚处,一番权衡后,觉得何伯家是最好的选择。

孤鸣鹤不再刻意排斥小芙的心意,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这个孝敬、勤快还俊秀的姑娘,也生出了情愫,有了想要一个家的心思。

对影卫死士们来说,成家是从来都不敢想,也不可能做到的事,他们的日子和命都不是自己的,他们被培养训练,唯一的使命就是随时为主人去死。

熬了整整一夜,孤鸣鹤将一个打磨了一遍又一遍,还精心雕了花纹图案,散发着松木香的木桶,递到小舞手上时,孤鸣鹤看见,小主眼里惊异的亮光。

“太好看了!孤师傅,是你做的?”

孤鸣鹤望着小舞小主,恭敬地答话:“是!不知合不合清姑娘的意”。

小舞不知道,木桶是孤鸣鹤不眠不休一夜才赶制出来的,她抱着木桶欣赏来欣赏去,爱不释手,啧啧称赞,“何止是合意简直是太完美了!一个大男人,如此心灵手巧,还手把这么快,真是稀奇!孤师傅,你太与众不同了,真是万分感谢!”。

看到小舞小主真心喜欢木桶,见她气色也好了不少,孤鸣鹤心里也舒服不少,“只是举手之劳,清姑娘满意就好,能帮清姑娘做事,是孤某的荣幸!以后有需要,请尽管吩咐”。

“孤师傅每次都给我带好酒,还带果仁,又费心做木桶,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呐?”

为了打消小舞小主的顾虑,孤鸣鹤故意乱扯道:“莫要这么说,看着清姑娘,如同见到家妹一般,能做些事,实在是孤某的幸运和乐事”。

“好吧,那我就收下,若以后有什么能让我做的?也请孤师傅不要客气”

“清姑娘已经做的够多了”

“怎么会”

“哦,清姑娘,你想啊,我现在每过二十天就送一次酒,这比原先可提早不少呀”

“哈哈哈孤师傅你可真逗,照你这么说,酒鬼?也不是百无一用喽,哈哈哈”

见小主笑的开心,孤鸣鹤心中很欣慰,继续逗道:“酒鬼?那可是小瞧自己了,清姑娘好酒量,那是天赐的大能耐,是千年都难出一个的真酒仙!”。

听了孤鸣鹤的话,小舞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酒仙?还大酒仙?哈哈哈,孤师傅,酒仙、酒鬼,有区别吗?嗯,能给孤师傅增加生意,也算是好事一桩,平日看孤师傅不爱讲话,没想到,竟也是如此幽默”。

小舞笑的整个脸都舒展开,心情也畅快亮堂起来,她喜欢这个孤师傅,从他喂小白鹿时就开始了。一个英武的汉子却心细如发,轩昂的气宇,深邃睿厉的眸子,常让小舞觉得他与众不同,也总隐隐觉得,他好像藏着什么秘密?她喜欢和孤鸣鹤在一起,相处的踏实真切,让她还很喜欢亲近他。

孤鸣鹤瞧着,小舞喜笑颜开的样子,觉得小主真的很随和、很真诚,也很美!他想起小主在慕白身边时,也常是开怀大笑,那时的小主,真是快乐无忧啊。

孤鸣鹤心里还是不放心,他又把回魔族的时间推迟了,他要等小主彻底好起来,才能放心离开。

夜晚,冷风吹得窗棂沙沙做响。

屋内孤灯下,孤鸣鹤给慕白的灵位敬完香,一杯酒洒在地上敬二王子,一杯酒自己喝。孤鸣鹤身影孤单寂寥,神情悲凄,向着慕白的牌位,娓娓诉说着小舞小主的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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