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步忻腼腆的喊了一声。
步天颔首,他跟这个弟弟并不熟,更没有共同语言。
倒是步忻主动道:“三哥,你很久没回家吃饭了,今天下班一起回去,陪爸爸一块吃个饭吧。”
步天敲门的手一顿,略感意外看向步忻,步忻脸上是端着的小心和期待,似乎是真渴望他回家。
但据宋英韶查到“他”半年的行踪,过去整整半年“他”都没回过一趟那个“家”,更谈不上吃饭。而在步天的记忆中,他自七岁后到二十岁穿越前,跟他这位父亲在一个饭桌上吃饭的次数绝不超过两只手数,且同桌吃饭时都是过年时在他爷爷家。
“陪爸爸一起吃个饭”等同于别人家的生活。
步天淡淡道:“不了。”说完,已经敲响办公室门。
得到进入准许后,步忻却突然说:“三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我妈,你放心,你陪爸爸吃饭我和妈妈都会暂时离开。”
步天脚步一顿,尚未来得及开口就听里面步锦程带着薄怒的质问:“你要步忻和你严阿姨去哪?”
步天眸色一沉,没看步忻,而是径自走进办公室,口中道:“我认为没有和公司合作的必要。”却是没接茬,而公司正是被他丢在会议室的德国人的公司。
步锦程和都已经准备解释的步忻皆是一愣,步忻张开的嘴复又闭上,望着步天的后背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他太心急了。
“什么叫没有和公司合作的必要?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步锦程语气不善,目光凌厉。
步天将手里一份文件放到桌上,就方面开出的条件和合作细节点出几个重点,逐一列举后又继续说:“无论从销售方式渠道还是盈利分红,都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按照他们的条件,步氏最后无非是为他们服务。”
“这是你把代表撂在会议室的原因?”步锦程看也不看文件一眼。
步天掀了掀眼皮,似是困惑问:“难道步总想和一个不愿拿出诚意合作的公司继续扯皮浪费时间?”
步锦程一噎,旋即瞪他一眼:“公司已经拿出了诚意!”
“这就是您所谓的诚意?”步天睨了眼他放下的文件,又淡淡道:“如果您的目的只是促成合作不问公司利益,合同现在就可以签。”
“你是市场总监,这个项目是你负责。”步锦程并不直面应对他的问题。
步天:“我提出了意见,不建议和合作。”
步锦程步步紧逼:“你别忘了当初为了谈成这个合作公司投入了多少,现在你一句不建议合作否决先前一切,我们的投入都打水漂,损失有多大你知道吗?”
“所以此时终止一切商谈,及时止损。”步天不卑不亢答。
步锦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冷冷道:“我就问你,之前我们的损失呢?损失你要怎么填补?”
听到这里步天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已经明白,他这位父亲根本不关心和公司的合作,步锦程所在意的,只是他不能完成任务,需要承担起损失。
“董事长想要我怎么填补?”他不冷不热的问。
步锦程忽然没词了。
气氛一度变得沉重,步忻看看步锦程,又看看步天,再看向步锦程,脸上适时露出焦急,小心翼翼道:“爸爸,您别动怒,和三哥坐下来好好谈。”然后又转向步天,劝道:“三哥,和公司这个合作是从前年就开始接洽,中间几次交流,你也亲自飞过德国,付出了不少心血,现在忽然暂停,也是浪费你的一片苦心,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让爸爸给你分析一下,出出主意?”
一番话说下来,步天脸上没多大变化,步锦程听着却很熨帖,斜了步天一眼:“也不知道向你弟弟学学,都多大人了,成日里还要我替你收拾烂摊子。”又不禁端上了教训的口吻。
步天望向步忻,步忻对上他的视线,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同样是腼腆的笑,可元宵腼腆起来却真诚很多,步忻有点假。
忽略掉想起元宵腼腆那点奇怪的感觉,步天没搭腔,而是道:“德国人在合同上设下文字陷阱,公司招聘的翻译水平不足,现在我们发现猫腻,德国人也承认了合同上的错误却不纠正,想逼我们将错就错,我认为主责任在,次责任在译员,而不是我。”他刻意强调“我”,是想再确认一下步锦程的态度。
果不其然,在听到步天疑似为自己开脱的话后,步锦程立刻揪着不放:“步天,我教过你不负责任吗?”
“没有。”步天平静的回答,在步锦程想要继续指责时,又平静道:“事实上,您什么也没教过我,教我的,是爷爷,我妈,和老师。”
步锦程嘴张了张,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青,他再次恼羞成怒:“你现在是在埋怨我没管教你?”
“没有。”步天淡淡丢出两个字。
步锦程:“”
步忻看步锦程脸色难看,着急对步天道:“三哥,你别气爸爸了。”
步天一个眼神也没给步忻,他与步锦程四目相视,目光深沉而泛着冷意:“也许我该庆幸,教我的人中没有您。”
“混账!”步锦程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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