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一旁的师尊缓缓开了口:“君行,为师要离开几日,这次为师如若成功,天师府下一任掌门之位非你莫属。”
天师府,创立至今已有七百余年。七百年前,一书生游历名川大山,行径此地,大感景色秀美、怪石嶙峋,便萌生了登山之意。那时此地人迹罕至,杂草丛生,也亏得书生毅力惊人,一路披荆斩棘,竟爬了上去。
在山的最高峰上,有一座破败的道观,因被树木遮挡,不知道多少岁月未被人发觉。道观的牌匾早已不知道去向,但在道观的广场立有一块石碑,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北邙山’,书生在此破道观中偶得一本秘籍‘天师道’,上面刻画了各种符篆的运用和修炼之法。
书生在此山上苦修三十余年,终日以浆果为生,得道出山时已瘦的如同枯骨,然而在他出山后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瞧这枯骨之身,他将毕生所学运用至极,斩妖除魔、驱鬼御尸,因姓张,而被世人尊称了一声‘张天师’。或许是三十年吃的苦太多,导致营养不良,他的身体极差,在六十岁那年便回了北邙山,创下‘天师府’,大开山门、广收弟子。在过了十余年后便去世了,享年七十六岁。
在此后的四百余年时间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天师死的太早,未能将所知所解尽皆传授于弟子,还是因为门下弟子天资愚钝,难以参透那天师道的奥秘,当年收下的数万弟子尽皆散去,只留下了一些张家的嫡传弟子和一些旁支弟子在此苦苦守护,好端端的一个偌大门派就此萧条,门庭冷落。
就这样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过了三百年,在那山下竟出现了强盗匪寇,打家劫舍、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天师府有心除恶,却奈何实力不够,打不过匪寇,这可苦的天师府众弟子敢怒不敢言,是以世人皆以为北邙山乃穷山恶水之地、匪寇流窜,而其中的匪寇头子便是那天师府。就这样又浑浑噩噩的在一片骂声中过了数十年,直到天师府的一个旁门弟子带回了一个少年。
少年姓茅、在家排行小十八,故取名茅十八,是茅山背尸人的后裔,茅十八拜入天师府后,潜心修炼,小有所成,后在山后开一洞府、一心只为将天师道修得大成。十年后,山体有金光散出,随后山崩地摇,从那塌方的洞中走出一人,满头白发,胡须虬髯,正是茅十八。
茅十八下山一日,再归,山下匪寇头目尽除、其余散去,天师府为之震惊,遂传掌门之位于茅十八,因正好是天师府第十八代掌门,便延用了茅十八这个名字。自此天师府在法术界中的地位扶摇直上,甚至超越了张天师在世时的辉煌,修炼法术,贵在静心、持恒,少食酒肉,少以房事,当年张天师之后,门派人数众多,整日喧嚣浮躁、又皆之挥霍无度,修为自然难以精进。
自茅十八之后,天师府不仅收徒严格,更是少与世俗走动,隐隐间竟平添了一层神秘之色,四百年的时间,天师府竟于世俗间获得仙府之名,这北邙山也被称为仙山,至今,天师府已是正道名门大派中的领袖之一。
此后天师府弟子勤奋苦修,或许是天意弄人,张家后人竟少有天资杰出的弟子,天师府的地位渐渐由茅家人所掌控,由此,天师府中张家和茅家延续了四百年的矛盾愈演愈烈。至今,到了天师府第三十一代掌门茅不易手中,张家已有四代人未能登上天师府掌门之位了,法术界中,竟有了天师府只知茅家不知张家的言语。而茅不易这个名字也被有心之人谣传为天师府掌门之位不再易主张家之意。
“外面雨大,师尊这是要去做什么?”君行看着这个从小把他一把屎一把尿抚养长大的师傅,关切的问道,毕竟,今日的师傅与往日委实不太一样,刚才的言语更是让他心头一惊。
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眼中布满忧愁烦恼,张家已是几代没有出现英才了,到了他这一辈,本以为可力挽狂澜,却没想到茅家竟出了个天才茅不易,又压了他一头。幸得、所收徒弟君行天资聪颖,是修炼的奇才,倒也给了张家一丝希望。
“君行,张茅两家的不合你也多少知道一点,为师此去,是要去做一件大事,一件为了你将来能够顺利继承天师府掌门之位的大事。”
男子摸了摸君行的脑袋,道:“君行,这场雨为师等了很久了,你定要好好修炼,莫要辜负师傅的一片苦心。”
说罢,男子关上窗,走出门外,颀长的身影渐渐融入黑夜之中。
屋内,尚且年幼还未经历过风云的君行,自然是没有听明白他师尊言语中的一股‘此去壮士不复还’的悲切。直至三日后,他的师尊归来,一身重伤,几近丧命。君行才有些明白,他的师尊为了他真的去做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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