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深夜。

雷行望着走进厅来的刘方,缓缓道:“如何?”刘方道:“那周老儿武功虽也不弱,却不似我们想象的那般高明,只与孩儿在伯仲之间。倒是那姓林的,一身武艺神秘莫测,以孩儿的造诣,实看不透此人深浅。”

雷行道:“是那叫林七的?”刘方点头道:“正是!”雷行道:“这林七到底什么来头?”雷鸣道:“孩儿日前曾听人说起,京城月余前出了一位侠客,竟单枪匹马挑了那孙氏兄弟,约莫记得那人便叫林七,此人莫非是他?”

刘方道:“大哥的推测不无道理。此人武功之高,只怕不在义父之下,即便有同名重姓的,这一身武艺却瞒不了人。”雷横道:“这厮既然在京城,怎地跑到西蜀来了,还跑到我雷家来惹事,难不成是唐门的杂碎?”

雷行道:“此时断言还为时尚早,芷儿与之交情甚好,不如让她请那姓林的过府一叙,届时一试便知。”顿了顿道:“倘若是侠义之士,那自当诚心相待;但若真是唐门鼠辈,便万万留他不得。唐嫣那丫头已够我头疼了,若再加上此人,只怕我雷家再无出头之日。”

轻轻叹了口气,续道:“唐岩那匹夫薄幸短命,谁想竟生出这般了得的女儿,唉,当真时也命也。”雷鸣等听他言语间妄自菲薄,实是说自己兄弟难成大器,却哪敢反驳,转眼相视之下,都见对方目中有不平之色,待想到那唐嫣,却又不禁心中泄气。

雷行沉吟片刻,向雷鸣道:“你明日便遣人下书,向那姓周的应战吧,切记动手时要小心在意,万不可轻敌躁动。”雷鸣心中大喜,忙道:“是!”

次日清晨,林七刚醒过来,忽听门口咚咚声响,开了房门,见雷芷笑嘻嘻站在门口,伸手递来一张请帖,顺手展了开来,只见上面写道:惊闻小女途中遇险,幸得高士搭救,不胜感激。今略备薄酒,烦请劳动玉趾,就寒舍小酌,以当面拜谢。茹翘首以盼,望万勿推却。

林七见那落款上写着‘苏茹’二字,想来应是雷母的闺名,向雷芷道:“这是…?”雷芷道:“我娘想见一见你,怎么,不愿意吗?”林七还不及回答,忽见芊成奔了过来,说道:“有吃有喝,为什么不愿意呀?咱们这就走吧。”朱刚随在她身后,见林七抬眼望去,忙朝他急使眼色,暗暗摇了摇头。

林七不及说话,已给二女扯着下了楼,忽听有人说道:“林贤弟这是要出去么?”回过头望去,却是周诚夫妇。林七抱拳道:“正是,二位既然有空,不若同去游玩一番?”

周诚道:“我夫妇大仇未报,怎敢耽于玩乐,消磨心智。此地山高水深,林兄弟还得小心在意,可别走丢了才好!”林七道:“周兄只管放心,林七虽不敢自称英雄,却也知为人当以诚相待,哪怕它山高水深,今夜定当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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