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德的过程并不是预先设置好的,而是特定环境下人的一种良知的表现。沈掌柜的高尚,如今有了回报。

日已衔山,沈掌柜从外面急匆匆地回来,一脸倦意。沈太太急切地关问:“你兄弟那说好了吗?”

“说好了,过两天他派人来接我们。”沈掌柜一边说着,一边脱去落满浮尘的长衫,对沈太太说:“几年不见,我兄弟的生意越做越大。省城、绥远、还在天津和洋人做什么进出口贸易。去年在镇上又盖了处新宅。”顿了顿又说:“今年又娶了一房姨太太,如今已是商会的会长。”

沈太太松了口气,悬了几天的心总算沉到了底。还是先生有板眼,十几年前去归绥的路上,在客栈认识了肖老板,一见如故,后来拜了把子,结下金兰之交。一晃就是几年,人生如梦那。她唤来吴婕,吩附为先生准备好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

沈掌柜洗完澡,换上一身深灰色衣裤来到书房时,朱子韬在此已等候多时了。

“子韬,粮栈的生意咋样?”沈掌柜进门便问。

“回沈先生的话,这几天的生意极好。伙计们很卖力气,这是账本,请先生过目。”朱子韬把账本放在沈掌柜面前时,沈掌柜已坐在书桌前的那把太师椅上。朱子韬接着说:“镇上欠的款项我已收回六成。现在只剩下四乡煤窑几家的,还有几家说好明早一准送来。请先生放心,我会全力办好的。另外,没有加工的粮食已送到集村封存起来。”

沈掌柜一边翻看账本,一边听着朱子韬的述说,他很满意管家的办事能力。完毕,对朱子韬说:“伙计们很辛苦,就说我说的,晚上请大家一块儿吃顿饭。”

“唉,我先替伙计们谢谢沈先生了。”说完,朱子韬向门口退去。

“嗯,还有,”沈掌柜叫住朱子韬,“你顺便去一下九凤坊,让他们送几笼烧麦,再烧两条好鱼,让大家尝个鲜。”

“我这就去。”朱子韬转身走了。

安下心来,沈掌柜重又细细地审了次账,又把这几天的凌乱梳理归位。他不知道粮栈的关门是否还能再度开张,这一走,到底隐的是凶还是吉。世间上的事说起来也不过就三种可能,如生意场上的赔赚或不赔不赚。自己属于哪一种也许人生就是一个赌,轮盘桌前今晴明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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