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猛然间,刀光一闪,陈梓涪已是腰间拔刀出鞘,然而下一刻,一道更加清冷栗冽的剑芒腾然升起,快到了巅峰,快过了天际流光,后发先至,逼到了面前,而此刻,陈梓涪的刀,堪堪只抬起了两寸!
陈梓涪惊得措手不及,堪堪反应过来时,冰冷的剑锋离他喉头已不足寸许,生死瞬间!
陈梓涪闪避不及,看起来似乎要血溅当场之际,忽听“铛”的一声响,眼前寒光乍退,那股冷意缓缓消散。
“阿弥陀佛!”
悠悠的佛号,隐隐响起,带着些许尘世间没有的缥缈之感。
陈梓涪松了一口气,这才看清楚地上散落着一个被削成两半的佛珠,而旁边的随缘法师项上的佛珠串,也已经被拽下,一只手里,还握着数枚佛珠,蓄势待发。
陈梓涪正要感谢,突然觉得颈间一丝血滴落下,他又惊又怒,没想到终究还是伤在了那人剑下,这让一向心比天高的他心中暗怒不已。
那人一击不中,有些失望,却也不再出手,随缘法师叹了口气,收起了佛珠。
“好厉害的拔剑术,原来居士便是聚闲庄的飞剑客韦清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那个白衣男子,也就是随缘法师口里的韦清摇摇头,没有理他,自顾自思索着什么,看起来有些孤高。
“大师,现在该怎么办?”
趁着这段时间,陈梓涪连忙低声问,随缘法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陈居士奉了贵派文/刀先生之命而来,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么?”
陈梓涪被他这话一滞,顿时有些郁闷。
原来自从当日在漠北燕山派总堂,掌门文/刀轩集结北疆三大派精锐弟子一同南下搜寻传言中现世的“山河秘卷”,陈梓涪受命踏入中原以来,数月间一无所获。
而直到前些日子,长白剑宗终于传来消息,在明华城外发现山河秘卷的下落,调动了大量北疆弟子各处搜捕那个逃走的金牛派弟子孟三缈,却只有陈梓涪这队人一路跟随追踪,这才堪堪发现了孟三缈的踪迹,最终追到了这座破庙里。
本以为大功即将告成,陈梓涪便有些得意忘形,却不想在这庙里变故迭起先是意外地遇到了传闻中最是痛恨北疆胡人的长乐帮,与他一番激斗,伤亡惨重。
而随后出现的这个白衣剑客也是出剑快逾电光,冷厉狠辣,几不在印象里的悬翦之下,若非旁边还有一个雪山寺的随缘法师相助,只怕此刻陈梓涪已然饮恨剑下,于是,他咬着牙,低声建议:“大师,我们两个联起手来,未必不能杀了他!”
随缘法师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这里是钩吾山。”
陈梓涪捏紧了拳头,他当然知道随缘法师的意思,钩吾山是中原武林的圣地,如今加上英雄大会在即,往来上山的武林中人也越来越多,他们这些北疆人在此逗留,实在危险。
于是,功亏一篑的他纵使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暂行退避,一咬牙,猛然一挥手,指间数个黑球落地,砰然炸响,浓密的黑烟顿时笼罩了整座破庙。
“不好!他们要逃!”江虎行下意识惊呼道,欲待追击时,却是腿脚一软,浑身酸痛,方才一场剧烈的打斗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
而韦清也反应过来,挥袖打出了一道气劲将周遭浓烟尽数驱散,而那北疆的两人却是早已没了踪迹,徒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尸身。
“韦清!我燕山派记住你了!后会有期!”
远远地,山道上还依稀传来这样的声音,之中却夹杂了无限的怨怒!
破庙外人影一闪,转眼间又进来了一个身影,但见此人面容俊朗,年岁不长,身上背着一柄烟雨伞,赫然正是林琢先前在明华城见过的宫飞扬,只见他四处看了一看,语气夸张:“三哥好功夫!这拔剑术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韦清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他生性不喜多话,与宫飞扬这等跳脱之人不是一路的。
韦清收起剑,因为陈梓涪与随缘法师在他面前逃走了,心情有些差,话语中很是不客气:“你刚刚去哪儿了?若是你在,那两人跑不了。”
宫飞扬挠挠头,讪讪一笑:“这不能怪我,我也没想到这里会有北疆的人啊。”
韦清“哼”了一声,显然是知道宫飞扬状似老成实则及其不靠谱的性子,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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