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片刻间,一声满含怒意的声音自远及近猛地传来:“好个该死的小子,敢杀我们燕山派的人,纳命来吧!”
一爪劈落,却是陈梓涪学自燕山派成名高手、左护法大漠苍狼安得静赖以成名的武功绝招“苍狼爪”!江虎行远远看的真切,欲待救时,却被随缘法师挡住了去路,已是不及!
而就在这时,林琢霍然抬头,陈梓涪心头一颤,一眼看去,少年的眼中,血红一片!
林琢一把推开李素影,并指如刀,不闪不避,赫然直指陈梓涪,竟是与他硬碰硬!
陈梓涪冷笑一声,转眼间,指爪相交,两个人的内力,毫无阻碍地撞击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是武林年轻一辈的翘楚,林琢年纪轻轻便有了能与江虎行抗衡的修为,而陈梓涪也是北疆第一大派掌门文/刀轩的亲传弟子,这二人的交手,自然不同凡响。
有那么一个瞬间,气流忽然急促起来,席卷在两人周围,离得比较近的李素影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窒息之感。
下一刻,劲风四溢,席卷开来,埋没了李素影的一声惊呼,火堆砰的炸开,带着火焰零星的木条如雨坠落,陈梓涪闷哼一声,倒退连连,林琢却是眼前一黑,连日的奔波疲惫让他再没有了反击的余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梓涪调整气息,然后再度冲来!
我就要死了么……
少年这样想着,忽然间,心头一片茫然。
他武功虽然不差,此时却是精疲力尽,此时此刻心头万千思绪飘过,他想起了江南故年的那一袭绿衣,烟雨如幕,如梦如幻,这本是极美的风景,却在野心家的剑下,化作了鲜血与尘埃。
短短的一瞬间,他想了许多,忽有清晨的一缕微风,拂过他的面容。
这本是很寻常的微风,却似乎就在瞬息之间,融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锋锐之意!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劲风,猛地从破庙外面吹来,残垣断壁,纷纷倾塌,庙里还残留着前一日夜里未烧尽的火堆木屑,此刻在无形气流之下翻涌盘旋,似是承受不住这清冷刺骨的绝世锋芒!
陈梓涪大喝一声,竟然感觉自己胸口刺痛,全身的内息竟似周转不灵,登时惊怒交集,再也顾不得去杀林琢,他猛地转身,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柄掉落的弯刀,反手一刀直朝那劲风斩去!
仿佛流光一瞬,又如咫尺天涯!
一柄普通的剑,明明只是凡铁铸就,却带着无匹的锋芒剑意,凭空出现,一掠而过,一声轻响,陈梓涪手中弯刀崩开,肩头飙血,脸色惨白,惊惧而退。
“铮!”长剑斜插在了林琢的面前,荡起了一阵无形的气劲。
林琢受此一激,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就此昏迷过去。就在昏过去的前一刹那,他依稀看到了破庙门口处缓缓而来的一个白色身影,还有那身影背后天际里,血一般鲜艳的朝阳!
“天亮了……”
陈梓涪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好几步,随缘法师也是忽有所觉,两人同时回头看去,也终于看清楚了来人。
晨光破晓,朝阳似血,一个人如同闲庭信步,又似带着无数残影从破庙门口倏忽而来。
如同一阵风轻轻吹过,转眼的功夫,来人已掠过这不短的距离,残影划过安得静身周,最终停在了气喘吁吁的江虎行面前。
江虎行一愣,随即便是大喜:“你来了?”
漫天的剑意锋芒,缓缓收敛,清晨微光里,来人周遭的凌厉劲气瞬息之间化作无形,但见他面容清朗,白衣飘飘,腰间斜斜地插着一个老旧的剑鞘,整个人显得淡漠而平静。
随缘法师与陈梓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重之色。
“你是何人?敢阻拦我们燕山派办事?”
陈梓涪提声大喝,举刀欲劈,但不知怎的,总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
但见此人淡淡一笑,不缓不急地伸手从地上拔出了剑,归于鞘中,语声平稳:“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
陈梓涪眼中寒光一闪,他是燕山派掌门文/刀轩的嫡传弟子,自小天资聪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加之今夜里变故频出,纵使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发怒了:“什么东西,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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