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是。”回过神来的望月去徐芽儿那里复命了。

虞姒是没有料事如神的本事的,在望月带上她千挑万选的络子去找徐芽儿的时候,有人在墙角下嚼她的舌根,多半是说给虞姒听的,因为虞姒那时就坐在一墙之隔的屋里,声音从窗檐下传过来听得清清楚楚。

虞姒其实不在意望月对她上不上心,是她没能力让人死心塌地,而且往常的日子里望月是做好了她身为一个大丫鬟的事情了的。

她平静地听完了墙角下两个小丫鬟的小话,旁观者清,她敏锐地发现了望月的不妥当之处,横竖她没事干,做了束小花,有备无患,果然,她随口说了一句,望月的表情就不对了。

望月的情绪当真是天真而浅显易懂。

虞姒的视线转到旁边的上弦身上,在心里叹口气,这两人不能匀一匀嘛,上弦这幅闷声不响、说话不给你说完的样子,让人没一点法子猜透她心底在想什么。

虞姒百般无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肤如凝脂,十指纤纤,和梦里的完全是两双手,自梦里醒来,她莫名有一种飘在空中,踩不到实地的抽离感,这个梦做得太荒谬了!

“上弦,箱笼钥匙在你那吧,回头记得给望月,去看姨母不知道备些什么礼好,对了,那天望月陪我去就好了,你留下调度院子吧。”

“是。”听了虞姒的一席话,上弦回答的语调没多大起伏。

虞姒意图看清上弦脸上的细微变化,结果发现这是在痴人说梦,在与她说话时,上弦几乎没有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过。

她头疼得揉了揉额头,“你下去吧,我歇一会儿,望月回来了,记得先把箱笼钥匙给她,再让她来找我。”

“是。”

虞姒不想去想上弦听了她这番话后,会有什么反应,她的脑子从来就不好使,想不了这么多东西。

她和上弦相当于是走在夜路上的人和鬼,人鬼殊途,注定只能留一个,多数情况下,是鬼吓人,但人的恐惧一旦越过了线,莫说鬼,遇神杀神,佛挡杀佛。

人生从来比梦境荒诞,虞姒怕再这么下去,她梦境里的场景会再一次变成现实,上弦会再一次死在她手上。

死多疼,虞姒想到梦里血流进她指间皲裂的皮肤中,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死太疼了,她不想死第二回,也不想别人去死,尤其上辈子的上弦是死在她手里的。

虞姒脑子不好使,想不起究竟为什么上弦的命会交代在她手里,也想不通,在想通之前,她和上弦最好能处在两个地方,互相看不见对方,那她就不可能在没想通之前失手杀了上弦了。

一个人的命,多烫手。

徐芽儿的邀约来得正巧,最好她们能在山上多住几天,这样她就能静下来好好想想了。

虞姒想得挺美,却忘了,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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