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悠悠地往前走,坐在其中稳当得很,徐芽儿堆了两堆冒了尖的松仁和松仁壳晃都没有晃一下。
虞姒跟几百年没出过门一样,自以为很隐蔽地在拉她身旁一排排的小暗格,里面帕子、点心应有尽有,她一排排抽开,再一个个关上,玩得不亦乐乎。
虞姒确实忘记了叶家马车上有小暗格这回事,上回元宵节出门,路程不长,也没像现在东西准备的这么齐全,她就没发现。
徐芽儿自然是看见了她的动作,没在意,当她是小孩心性,是路程太长觉得无聊了,徐芽儿剥好最后一颗松子,把一叠松仁推到虞姒的面前,“吃吧,还有些路要走,也别吃的太饱,到了后面马车上不去了,是要自己走的,东西吃多了,小心肚里犯疼。”
“这是给我的?”虞姒指指松仁,再指指自己,反应显然是慢了两拍。
徐芽儿将松子壳重新装回袋子里收好,收紧袋口,“当然是给你,不是说喜欢吃松仁吗?”
笑容……好温柔……
临走上马车前,徐芽儿问她喜不喜欢吃松子杏仁,虞姒答了句喜欢,她以为只是怕马车上的东西不合她胃口,万万没想到,徐芽儿会给她剥一碟子松仁。
正常情况下,虞姒一般不吃带壳的东西,因为她嫌剥壳太麻烦。
见虞姒盯着松仁发愣,徐芽儿又往她那里推了推,“别看着了,我打小就喜欢剥壳不喜欢吃,你的两个表哥带壳的东西都是我替他们剥的,你喜欢吃便再好不过了。”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太大,真是半点妒忌心都生不起来,虞姒吃着人家剥地松仁想。
第一次见虞姒的人总会为她的皮相所惑,从而心生喜爱,毕竟人经常是容易对美好的事物产生好感的,但通常他们最后大多都会如叶正雅那样对她失去兴趣,虞姒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心,去留住别人,得亏她是在徐家,一人霸占了整个徐家后院,要是换个有女主人的地方,她多半会像越州太守原配留下的女儿一样,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而徐芽儿凑巧与她反一下,少有人能拒绝她如沐春风的做派。
松仁的量不多不少,虞姒吃完,马车刚好停在了半山腰。
虞姒先被搀扶下马车,望着一眼看不到顶的台阶,不自觉张大嘴。
她对随后下来的徐芽儿道:“这……这能走完吗?”
“还是个小孩,”徐芽儿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叫望月他们走快点,观里是有轿夫的,别慌,不会让你丢在半道上的。”
虞姒还能怎样,她又不能半道上再折回去,只好往上爬了。
六百六十六层的台阶,两侧栽满了杏花,雨水过后便是杏花花期,山上冷,花期有些晚,花树多半打了苞但没开花,在春日暖阳下,早晨花骨朵上凝结的露水滑落在地上,碎成万千个小水滴。
虞姒爬了四百多阶,实在爬不动了,她咕噜咕噜喝了一竹筒的水后,将竹筒往怀里一揣,撩了裙摆席地而坐,“走不动了,打死我我也走不动了。”
徐芽儿苦笑不得,小女孩子竟仗着她的温柔开始耍赖了。
她欲要劝,却发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在一百多阶的时候,虞姒还有点拘谨,说她稍微歇歇就好,用不着她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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