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城作为长宁府最繁华的城市,在整个天武朝都是排的上号的,素有不夜城之称。叶安宁和南笙夜入了城门已是月上,华灯初上繁华初起,主街两旁沿街的摊子几乎望不到头,叶安宁坐在驴车上看着身旁略过的各种美食美饰,脂粉扇坠摆件等等,琳琅满目到处都是新奇的玩意,“乡下人进城啊”叶安宁感慨。

两人一路往城南大约行了一刻钟,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泸州城最大的寻欢场春月楼,南笙夜所要诊治的那位病人就是号称春月楼琴舞双姝之一的琴瑟。

远远的瞧见偌大空旷的地方,一幢三层楼高的建筑,那便是春月楼,楼外两侧几丈高的桅杆上,十几串大红的灯笼如珠帘般垂挂而下,门前穿行的车马繁多,来往的皆是衣着不凡之人,迎客的小厮挂着殷勤的笑容将到来的贵客迎进楼内,这倒是和她所想的什么莺莺燕燕倚着门口挥绢子,喊着:客官来玩呀!完全不一样,叶安宁心中想到。不过从南笙夜的口中打听到的,这春月楼里的女子大多都是雅妓,都是有各种才艺傍身,是否卖身全凭自愿,春月楼来往者多有文人墨客,富甲官绅更是不计其数,更是泸州城花钱如流水的高档场所。

坐着驴车绕过前门,在另一边的侧门外已经有人在等着,是个上身着粉衫,下着雨青色褶裙的小丫头。

“南大夫,您终于来了。您要再不来,春雨的腿都要跑断了。”叫春雨的小丫头一边惊喜的迎了上来,一边熟稔的说道。天知道琴瑟已经让她来回出来望了几趟了,现下终于把人盼来了。“这位是……”蓦然瞧见叶安宁,春雨一怔,前几次南笙夜都是独自来,这次身边却是多了一位。

“小宁是我的朋友,他同样精通医术。”

“哦……也是大夫么?那便一同进来吧。”小丫头只道南笙夜多带了位大夫,同为自家姑娘诊治。

叶安宁随着进了侧门,弯弯绕绕的穿过一条长廊,最后来到一处临湖的精致阁楼,这样的阁楼有两处,分别坐落在湖的南北两侧。南面的阁楼此时正灯火明亮,里头依稀有丝竹之声传出,而北面的阁楼却是安静的出奇。叶安宁跟着带路的春雨进了北面的阁楼。

“姑娘,南……”隔着门春雨正准备给里面的琴瑟姑娘回话。

“是笙夜来了么?进来吧。”屋内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

笙夜?叶安宁眼神怪异的看了看南笙夜,见他晃若未闻。

春雨脸色略有为难:“那个……姑娘,还有一位南大夫的朋友。”

屋内沉静了一会:“既是笙夜的朋友,来者是客。”

得了琴瑟的允许,春雨推开门迎了两人进去,屋内的陈设精致淡雅,琴棋书画更是一应俱全,若不是知道此处是春月楼,还以为是进了哪家贵小姐的闺阁。

叶安宁正不着痕迹的眼珠子乱转,四下打量着。一只皙白的玉手轻拨纱帘款款走出,女子浓密的黑发高高绾起,梳的是时下流行的斜云髻,微斜的发髻上只素素的插了支白玉兰花簪,一身胡粉色错针绣兰花对襟长裙,外罩一件绛罗纱,柳腰不足盈盈一握,行走间如弱柳扶风,配上女子有些苍白而又精致的容颜,当真有几分“病西施”的风采。

“琴瑟姑娘。”南笙夜拱手执礼,叶安宁忙不迭的有样学样,不过比起南笙夜规规矩矩目不斜视的低头看地面,她微抬起头多看了两眼。倒不是这位琴瑟姑娘多貌若天仙,自见识了南笙夜的极品颜值,对于其他次之的她早已有了“抗体。”她只是觉得这琴瑟看着南笙夜的眼神温柔中带着丝淡淡的幽怨,说她在盼着大夫,还不如说是盼情郎了,莫不是……叶安宁心中坏坏的猜测。

“你还需与我如此见外么?”琴瑟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埋怨,加上语意轻婉,听起来倒和撒娇一般。叶安宁有些鸡皮疙瘩掉一地,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千瓦大灯泡,不由自主的瞥了眼身旁的南笙夜,见他神色丝毫未变,依旧目不斜视。

木头!叶安宁暗自腹诽。不过这古怪的气氛她是呆不下去了,前世今生她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当“灯泡”了,没办法,谁让她是个“万年单身狗”呢,总要被痛苦的强塞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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