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夜半时分,周围本就安静姚幼清说完那句话房中更安静了。

魏泓看了她一会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了。

姚幼清看看他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匣,恍然明白了什么等周妈妈关上门走回来以后问道:“周妈妈,王爷是特地给我去买的礼物吧?”

周妈妈看了看那木匣中精美的簪子点了点头:“应该是。”

这大晚上的哪有铺子开门还这么巧的卖这么精美的发簪。

姚幼清伸手摸了摸那簪子上蝴蝶轻晃的翅膀低声喃喃:“也不知王爷和爹爹到底有何仇怨,我觉得他们都不是坏人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可他们谁都不愿意告诉我。”

周妈妈叹气抚了抚她的头顶:“别想了,既然他们不愿说你也问不出来,那就等他们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

姚幼清点头,让她帮忙把那簪子收起来,又道:“等回京后我也送王爷一份礼物。”

周妈妈道了声好给她掖了掖被角放下床幔退开了。

京城,丁寿离开之后姚钰芝就一直心神不宁在朝堂上也时常走神引得诸人私下里议论纷纷都道八成是他的女儿在上川过的不好他才如此恍惚人都憔悴了不少。

一日朝会之后魏弛将他留了下来,关切地问道:“太傅,我见你近来一直心神恍惚,可是姚妹妹在上川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若真是如此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朕,朕朕会为她做主的!”

姚钰芝赶忙摇头:“并没有,陛下多虑了。而且而且小女已与秦王成亲,陛下还是称她为秦王妃的好。”

魏弛垂眸,神情黯然:“不管她嫁给了谁,在朕心里永远都是朕的姚妹妹。”

说完又对他道:“不过太傅放心,朕心里知道轻重,不会在旁人面前这么称呼的,免得给姚妹妹带来麻烦。”

姚钰芝叹了口气,不言不语,眉间忧愁不散。

魏弛追问:“她真的没遇到什么难事吗?那太傅为何整日愁眉苦脸?”

姚钰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小女嫁给秦王,不管遇不遇到难事,微臣也高兴不起来啊。”

魏弛闻言再次露出自责的表情:“是朕没能护住她,朕愧对姚妹妹。”

姚钰芝忙道:“陛下切莫这样说,此事与陛下无关。”

君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宽慰起来,看上去十分和睦,心中却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

魏弛早已知道姚幼清给姚钰芝的信上写了什么内容,甚至猜到了丁寿回京时与他说了什么,在姚钰芝面前却故意装作不知,表示关切。

姚钰芝知道他下毒谋害了自己的女儿,半路让人尾随誊抄了他女儿写给他的书信,还在姚府安插了眼线,但也装作不知,感谢他的关切。

从宫中出来后,他仍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回到府邸,直到房门关上,房中除了他与管家再无旁人,他才收起了刚刚那副模样,眼中只余愤恨和寒凉。

“若非知道陛下背地里干了什么,我只怕真要信了他今日之言。”

“我亲自教出的学生这是我亲自教出的学生啊!”

他声音低而悲愤,短短半月头上的发丝又白了不少。

管家低声道:“老爷莫要动怒,知道了总比不知道好。如今我们在暗陛下在明,这是好事。”

姚钰芝轻笑,脸上满是自嘲。

“我只是觉得可笑,想当初我最看不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如今我自己竟也成了这样的人”

他活了一辈子,到老到老竟不得不在人前演起戏来,还要演的情真意切。

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擅长演戏,偶尔一次两次还行,真让他做到像魏弛那样收放自如,随时都能摆出最合适的表情,他是办不到的,时间长了难免露出马脚。

“老爷也是为了小姐。”

管家劝慰。

姚钰芝却没理会这句话,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秋猎就快到了吧?”

管家点了点头,面露忧色:“老爷不再考虑一下吗?咱们也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法子。”

姚钰芝摇头:“这是最好的法子。”

管家见他目光坚决,只得垂下头去不再多言。

魏弛登基后的第一次秋猎办得十分盛大,文武百官携家眷一同前往皇家猎场,人头涌动。

各家儿郎们都欲在新帝面前展露自己的才能,凡擅骑射者无不冲锋在前,力求拔得头筹。

魏弛的骑射工夫也不差,但他并不喜欢这种事情,当初努力练习也是为了讨得先帝欢心罢了。

如今先帝已经故去,他不用再去讨好谁,象征性地参与了一会打了几只猎物就回去了,只等最后评判今日哪家儿郎最为出色。

事先围好的营地上人头攒动,有女眷带着留在营地的孩子们往来应酬。

众人没想到魏弛会这么快回去,一个小童四处乱跑时眼看就要跑到魏弛跟前,被跟在后面的家仆眼疾手快地拉住,赶忙向他告罪。

孩子的母亲也看到了这边的状况,匆匆赶来,解释孩子年幼,这才险些冲撞了陛下。

魏弛看着那孩子,沉默片刻,并未责怪,而是问了一句:“他几岁?”

那女眷答道:“回陛下,犬子今年刚满三岁,因他爹爹说男孩子不能娇惯,要带他来猎场长长见识,看看陛下和众儿郎们狩猎时的英姿,故而让妾身带着他一同来了。”

魏弛点了点头:“确实,朕三岁时也已经启蒙了。”

“陛下自幼聪慧,文韬武略,这是大梁人尽皆知之事。”

女眷顺势说道。

魏弛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恭维而露出什么得色,目光依旧盯在那孩子身上,在妇人胆战心惊以为他要责怪惩罚的时候忽然说道:“这孩子看着聪慧,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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