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鸦九部绝对服从沈阅微,猩红化雾,甜腻的血腥味顿时包裹了戚夏深,他匆忙间没闭住呼吸,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灵门光芒封闭了这块小空间,此刻裁破黑暗,撕开重重厌气,打开了一块小小的洞。布星的天幕终于露出一角,墓鸦枭首带着戚夏深无视了吞光的嘶吼,直直撞入夜空,迅速与风融为一体。速度快得没有任何正常人能捕捉到行迹,只会感觉一阵冷风忽然吹过。

打开了!

吞光欣喜若狂,连越发耀眼的灵光都不管了,卷起仅剩的厌气夹着尾巴冲向破口处。

星光越来越小,吞光的速度快到极致,大半身体已经甩开了缠绕周身的厌气,魂魄在灵光炙烤下灰飞出屡屡黑气。

那破口愈合的速度也太快了!

吞光竖瞳细成一条直线,拼命接收外界的光线,可他还是慢了。

结界再次闭合,与人世彻底隔绝。

瞳孔瞬间放大,吞光一头撞上结界,身体完全暴露在灵光中,几个呼吸的时间,身体就从碗口粗梁柱长缩成了削薄的竹筷子。

啪嗒掉在了地上。

吱呀

灵门完全打开,门内的光芒喷薄而出,照得天地光辉,明暗边界彻底模糊,吞光悄无声息间消散于光辉中。

那光太强,门内的景象无人可以窥视,那门内忽然探出一只手,可惜门的这一边早就空荡冰冷。

于是那一只手,无人回应。

……

弄花巷十九号

雾气从风中剥离,一部枭首小心将戚夏深横放在床上,四部枭首担忧道:“戚先生怎么还不醒?”按常理,戚先生在回来的路上应该就会醒了。

一部枭首摇头。他本来就寡言少语的性格,。现在的情况无论哪一处都糟糕透顶,墓鸦枭首只是灵主手中饮血斩骨的利刃,一旦失了主人,就是一群蒙住眼的乌鸦,到处乱飞。他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枭首们单膝跪下来,忽然觉得累得厉害,垂下头忍住了哽咽。

戚夏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硬板床上,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下床的的时狠狠摔了下去。他顾不上疼,冲到门前,拽住门把手的时候忽然愣住了他这么急是干什么?

他环视过后,茫然抬起手对着门边框比了比自己的头顶刚刚比把手高出一点。一双手还不能握住球状的门把手,掌心没什么肉,十指瘦巴巴。

戚夏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他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可始终想不起来。

门被推开,进来个女人,面容罩了层纱雾,表情都看不清楚。

戚夏深后退一步,仰起头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可戚夏深就是有种莫名坚定的感觉,这个女人的脸上一定绽着浅浅的笑,眉眼都微微弯起来。

女人弯下腰摸了摸戚夏深的额头,“还是有点发烧,今天再去医院挂一次水吧。妈妈保证,只要你明天不烧了,就不去医院了好不好?”

戚夏深鬼使神差地点下头,乖巧伸手任由女人减将他牵走。

女人的手掌布满老茧,还没到冬天就裂了几道口子,干枯的老树皮一样磨着戚夏深的手背,指甲却修剪得整齐,指缝干净,握着戚夏深的力道轻柔。

戚夏深轻轻吸了口气,被女人牵着离开了狭小的房间。下楼时,戚夏深回头看了眼被时间冲洗成灰色的三间平房,忽然抓住了点以异样的感觉

他是住在这里的吗?

出门走了好长一段路,戚夏深发着烧,出了满身的汗,太阳照得他看不清路,女人弯下腰将他抱起来,轻柔地拍拍他的脊背。

女人瘦得厉害,肩膀硌在戚夏深脸上,全身的骨头支棱着。戚夏深握住女人的手,并不比他温热,因为常年劳作格外粗大的指节突兀地鼓起,戚夏深摸过时,心口酸疼。

女人以为他热,并不宽厚的手掌替他挡住炽热的阳光,给戚夏深余下一片巴掌大的阴凉,“一会儿上车就不热了,夏夏乖。”

他们在烈日下站了十来分钟终于等来一辆旧式的公交车,十来个人挤进了已经坐满的公交车,女人投过币,紧紧抓着戚夏深的手,唯恐他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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