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完这一曲的陈半艺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抹掉额上豆大汗渍,胸膛剧烈起伏,气息翻腾,一时不能平复。

略做休憩就翻身跳到地面,几转腾挪如一只林中猴四处乱窜间就消失无踪。

半晌后,陈半艺又回到原处,手中拿一张面皮,满脸疑惑的挠挠头嘀咕道:“不该啊?为何不见了……”

余磊正见陈半艺失望的走了过来,感激的对他说道:“陈小哥,如此大恩,感激不尽,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陈小哥能帮我众兄弟解了毒药,他们中了迷魂软筋散……”

陈半艺无奈说道:“那人跑了,不知死活,尸体没找着。”

余磊正顿感失望,暗想自己众兄弟命苦竟无端卷入这祸事当中。但自己能捡回一条小命已是万幸,又对自己骂道:“亏我还自以为是,瞎了狗眼竟怀疑你们……”

陈半艺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自责,又看向手中这面皮和那捡来的刻有两对羽毛的暗器问道:“余镖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此人那些莫名其妙的招术你可曾听过?这面皮好像亦是那人所遗留。”

余磊正看那面皮,又想了想那刻有两对羽毛的暗器道:“看那人神出鬼没的暗器,还有这易容的面皮和那遁术,到像是益州巴蜀那边天府楼的人,但这迷魂软筋散又是南疆蛮州那边的毒药,他又是从何而来?而那神鬼莫测的传音我更是从未听过……但此人定是大门大派之人,具体来自于何处,余某亦是不解。”

陈半艺亦是不解,只得叹口气说道:“那也没法子,没能留下此人……余镖头此行作何打算?”

余磊正虽然此时运功疗伤已有所恢复,但看着眼下宋祁望还未清醒,只能无奈道:“只能在此等宋都尉清醒过来再做打算吧。”

陈半艺点点头道:“那便如此……我先回客栈了,后会有期。”

余镖头又看了看陈半艺手中那面皮……

荒野中,一少年此刻神魂落魄漫无目的走着,口中还碎碎念:不好玩儿,如果有人路过肯定要大吼一声,有鬼。

因为那样子实在和鬼没什么区别,脸色苍白,七窍还有血迹,大口呼吸间露出一口红牙,衣衫褴褛有血迹,带有泥土。

若非要和鬼分出个区别的话,那就是至少还未披头散发……

那没了面皮的王家少年没来的想起师妹一句话:“莫装鬼,装鬼要被打……”

随即哭笑道又说了一句:“不好玩儿。”

又想到自己最爱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竟不想被弹弓差点打死,如果就这样子回去被那师妹知道了,肯定被她笑掉大牙,顿时一阵气恼。

气的剁脚,悻然道:“还没玩儿够!”

……

余镖头听闻宋祁望此行只是借行镖掩人耳目,好奇将车上货物打开,发现全是些碎石,拿起一块无奈苦笑。

将石块扔出,以作发泄。那地上早已死透的虬髯客又突然说话了:“你差点打我脸了……”

余镖头怪异的大惊失色,诚惶诚恐双腿打颤的退到那仍是趴着,面容向地,倒地不醒的宋祁望身边。看着那虬髯客,尸体没动,又看向四周,亦是四下无声,安静的可怕。

余镖头打着哆嗦,对着那虬髯客说道:“你别过来……”

亦是安静的可怕,半晌之后余磊正见还是如此毫无动静,恐是刚才幻听,自己吓自己,便略一闭眼舒一口气,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拍动的手又突然停住了,因为此时睁眼的余磊正发现眼前正站着一个鬼。

不是那变了个模样的王家少年还能是谁。

余磊正吓的脸色苍白大叫道:“鬼啊……”

王家少年一脸茫然,暗道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这少年当时气恼不过,又转头杀了回来,怕那店小二还在此地,遂偷偷摸摸潜伏在暗处,发现此人不在。但当时被那小二打的哭鼻子,阴影甚重,不敢轻举妄动,便继续潜伏,等了许久亦是不见那小二归来。心中又想一计,用那虬髯客试他一试,便开口说了一句,遁术备好,一有风吹草动便随时准备施展遁术开溜。等了许久,此人亦是没有出现,顿时料定此人肯定远离,便出现在余镖头眼前,不曾想那余镖头没了那店小二护卫竟吓个半死……

王家少年一脸嘲笑道:“想不到那“弹弓”走了之后,大名鼎鼎的余镖头,竟被我这英气逼人的容貌吓的大惊失色,传出去恐怕笑掉人大牙。”

真不知道倘若给那王家少年一面镜子,他还能不能说出那英气逼人四个字,怕是惊叫一声: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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